殷梓仅点头,应道:是。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
可我只想对你一个人温柔,别人怎样压根无所谓。
她的心不禁纠紧。
或许今天,自己是有点反常吧。
殷梓轻叹,将不断涌出的黑暗念头强压下去。
我去趟厕所。殷梓起身道,而后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叶奈棠露出沉思的表情。
厕所里。
殷梓拧开手龙头,冲了一把脸。
在冰凉的水液作用下,她逐渐清醒。
是啊。替她除掉麻烦不过是借口事实上,是因为嫉妒才促使自己想杀了他。
嫉妒他能让奈棠一直想着他的事,嫉妒他与她曾朝夕相处,嫉妒他能光明正大地告白。
殷梓害怕她被抢走。
不行。
女子拍拍脸,振作起来。
镜中浮现她略微苍白的脸,几滴水珠挂在下颚,鬓发被沾湿,妥贴在脸侧。
镜中之人,面若桃花,眉眼隽秀,分明是熟悉的相貌却不由得令殷梓诡异地感到陌生。
就仿佛透过镜子,在看另外一个人。
她不懂这陌生感从何而来。
看了一会,殷梓轻叹口气,并未在意,转身踏出厕所。
果然是太累了,什么离奇想法都冒出来了,该好好休息了。
是夜。
今晚和以往大不相同。
晚上不吃快餐,不吃炒冷饭,有田螺姑娘在家帮忙烧饭。
厨房内,叶奈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女主切菜、倒油、炒熟、装盘。
她觉得,自己蒙灰多年的厨具终于得以升华。
即便菜式简单,然而,简单的番茄炒鸡蛋、土豆炖肉、小炒肉,皆做出了与众不同的味道。
要说这与众不同在哪里
叶奈棠夹起一片十分下饭的小炒肉,放进嘴里,味蕾霎时被其味道征服。
嗯,与众不同的好吃。
凝望爱人满足的模样,殷梓忍不住嘴角上扬。
头一次,她如此庆幸,当年自己没有偷懒学厨艺。
太赞了!
叶奈棠又扒了几口饭,含糊不清道。
米饭就是普通的米饭,为什么吃起来格外香甜呢。
难道是因为和特定的人一起用餐?叶奈棠咬着筷子想,随即对想出土味情话的自己感到一阵肉麻。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气氛。
叶奈棠拿起一边的手机,习惯性地看了眼号码,脸突然沉了下来,就这样顿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良久,她终于还是接了:喂?
哦。
嗯。
再见。
短暂的交流结束,叶奈棠挂掉电话,一副丧气的神态。
殷梓:怎么了?奈棠。
我妈来电话了,要我回家。叶奈棠夹了块嫩滑的鸡蛋,气哼哼地说:我才不回去。
一回去就又要数落我,懒得听他们吵架。
闻言,殷梓疑惑:你和父母的关系不好吗?
叶奈棠回答:关系好是以前的事,自从他们开始催婚后就变了。说给我安排了一个靓仔,要我拿下他。
我滴乖乖,拿头拿。
说了不想去,他们也不听,非撵我去相亲。
反正我一在家就要被催,好像晚了就嫁不出去一样。女子无奈地说:所以我干脆搬出来了,过年也不想回去,省得被七大姑八大姨集体盘问。
殷梓偏了偏头,道:那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吗。毕竟是父母,总不可能躲一辈子。
叶奈棠犹豫:再说吧。
嗯,不要想了,先吃饭。殷梓柔声安慰道。
翌日,清晨。
哐哐哐。
门被敲响,声音吵得人不得安宁。
叶奈棠颓然起床,穿上衣服开门,略带抱怨道:谁啊。
我是你妈。
从门外传来中年女人浑厚的声音。
啪的一声,叶奈棠瞬间清醒,把已开出一个缝的门关了回去。
你来干嘛。她的口气不太好,自己之前搬到别的城市工作,和父母拉开距离,就是为了落个清静,而现在,对方居然找上门了。
有什么事电话不能说吗。她凉凉地继续道。
不能!
叶妈的声音中气十足:小兔崽子,快开门。
话音未落,另一道男性声音响起:哎呀,你可少说点话吧。咱这次来,是要说正经事的。
这是爸爸的声音。
半响,叶奈棠认命地拉开门。
虽然吧,父母千里迢迢赶来,而自己把他们关门外,确实很不像话。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毕竟,她还没准备好托辞,如何解释他们将多出的媳妇。
直接坦白的话,大概会被打断腿。所以她原定晚上打电话说明,不同意也没事,反正打不打她。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难道,要当面说嘛。
你的屋子挺整洁嘛。
一位头发半白的戴眼镜妇女走进,环顾了圈房间。
母亲的话,令叶奈棠心虚。
事实上,前不久,屋子那叫一个一片狼藉,后来还是因为女主来了,两个人生活不能太乱,便自己默默收拾干净了。
如果一个人住,叶奈棠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当然,这话只能憋心里,不能坏气氛地说出。
棠儿。
叶父看向女儿,笑眯眯地问:你一个人住吗?
这笑容让叶奈棠有种不详的预感,她狐疑道:问这个做什么。
你们今天来到底做什么正经事?她结合之前他们说的话,反问。
叶父摆手,与叶母默契地对视一眼,说道:别瞒了,我们都知道了。快叫你相好出来,让我们看看。
听之,叶奈棠大惊:什么?你们都知道了!
叶母握过她的手,笑得像只狐狸:对啊。
对方兴高采烈的态度,使叶奈棠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缩回手:既然知道了,你们就想打我吗。
怎么打你呢!高兴还来不及。见女儿没否认,叶母心知说对了,但见她磨蹭的样子,以为她男友条件不好,害怕他们看不上眼。
于是好言劝道:快叫他出来,长得丑我们也认了。
反正还可以整容,再不行看久就能看习惯,不会计较这些浮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