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哄,半是恐吓的。
何平戈这下疼的厉害,额头上的汗一下就冒出来了,从额角流到了下巴尖上,明显极了,婉儿不可能看不见。
先前还气焰高涨的婉儿顿时息了声,火气没了大半,只剩下心疼了,扶着何平戈到了沙发上坐下,红着眼睛劝道:“为什么要在这里住着,咱们戏班子里也有大夫师哥,你跟我回去,咱们看咱们自己的大夫去。”
婉儿性子有点直,还有点少年人的血性。
何平戈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温声耐着性子安抚道:“婉儿,你好好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现在身上这伤,什么地方也去不了。”
婉儿显然是有点不服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何平戈压低了声音打断了:“且不说她这里的医生是最好的,用的药也是最有效的,单说我在这里吃她的,用她的,不也算是为你出口气了吗。”
这话显然是哄骗婉儿的,百岁在一边听了这话直乐,却又抿着唇不敢出声。
何平戈无奈的从背后打了个手势给她,示意她不要破坏他的计划。
婉儿想了不喜欢顾念,何平戈这话似乎是让婉儿思索了一下,片刻后她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何平戈的话,可立马又要何平戈保证道:“那你好了的话,就要马上回来。”
这算是告一段落了这件事,何平戈应声的也痛快,点头点的不假思索,一双凤眼里写满了言而有信:“当然了,我可还等着回去看看我的戏衣有没有被哪个不听话的小姑娘偷穿呢。”
婉儿先前还气着,这会被他这句话一逗,就格格的笑了起来。
小姑娘对兄长总是有点崇敬的心理的,婉儿也不例外,她自己也有那些东西,可是偏偏就是爱拿何平戈的,就好像都是一样的东西,沾上了何平戈的气息,就平白的生出许多的神秘来。
何平戈看着婉儿高兴起来,也就转向了被他扔了半天的班主,十分正式的拱手道歉道:“班主,真是不好意思,最近的戏怕是不能上了。”
何平戈如今虽说是个角儿,可论起辈分来离着班主还是差一截的,这段时间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怎么都是不合规矩的。
面对着何平戈的道歉,班主抬手扶了他一下,倒是不肯受他这个礼,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好好养着吧。”
戏曲里的确是看中辈分的,但那都是老时候的事了,随着现在的时代变化,不爱守老规矩的人也多了去了,像是何平戈这样板板正正的,倒是少了。
何平戈给了他面子,他自然也会给何平戈面子。
班主不受礼,何平戈也不执着,而是问道:“您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
随着何平戈这话问出口,班主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这”
何平戈疑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可是看着自己现在这样又不知能不能成,便向他坐的近了一点,柔声的去宽慰他道:“有话您说便是,不必顾忌什么。”
班主在何平戈的这句话后,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待得看到那些小丫鬟要么是在鼻观眼眼观心,要么是各司其职沉浸自己的事情里,没有一个人在注意这里,才开口:“其实没有事,主要就是今个一大早就有一队士兵来了咱们戏班子,嚷嚷着问了一圈谁和您的关系最好之后,就把我俩带了过来。”
何平戈在稍微的一个愣神后,就想起了顾念昨晚和自己的聊天,自己那时候表现了想要知道戏班子里的事情,可却被顾念很不耐烦的否决了,他本以为是没有机会了,却没有想到顾念会直接把他们接了过来。
想了想一群小队气势汹汹的去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了戏班子里的人,要是他们知道这件事的起因只是因为自己想要见见他们的话,不知道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不自觉的,何平戈的脸上就带了一点笑意,他勉强咬了口腔内壁的肉才忍住了笑意,毕竟虽然对自己来说这事可能有两分好笑,但是对于班主他们来说,却是实打实的受了一次惊吓。
不在这件事情上多问,何平戈避重就轻的捡了不重要的点儿开口道:“一大早您等了挺久的吧”
毕竟何平戈今天可是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呢,要是他们一大早就来了的话,倒是也怪不得会茶水都凉了。
班主是没打算说实话的,不知道是怕何平戈多想还是怎么的,笑着道:“倒也没多久,如今看着您放心我也就安心了。”
婉儿在这会也是意外的乖巧,跟着班主点头,怕是不想让何平戈内疚的原因。
看着自己眼前的两人,何平戈心里是暖和极了的,他亲自将桌上的茶倒了,该换了新茶奉给了班主:“我怕是还得些天才能回去,这段时间的话,婉儿就有劳您多费心了。”
何平戈这边正式的紧,班主也不再客气,接了茶杯过来喝了一口,算是应了何平戈的请求:“这个您放心,婉儿也算得上我半个师侄,我自然不会亏待。”
何平戈还打算再说什么的,却听见门外有声音过来,还有丫鬟喊着里面的人:“司令回来啦,快点泡茶。”
心里骤然一紧,何平戈赶紧去握婉儿的手,眼神一转落在婉儿刻满不解的脸上劝道:“不许冲动。”
婉儿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何平戈猛然悬起的这颗心这才慢慢放下来。
何平戈第一念头只顾着婉儿,这般静下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态度也是个问题,毕竟按照外人看来,顾念是将自己打了一顿后便丢在哪里没管过的。
自己若是对顾念和颜悦色的,那么家里的人必然怀疑,可若是不假辞色的话,这仿佛也不大对。
说到具体的,还是因为何平戈不知道顾念到底是打算演什么戏,也就不好根据自己演的戏目给出反应了。
何平戈一边飞速思索,一边讲眼睛略过客厅了的人,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顾念所一直防着的眼线。
他暗暗的叹了口气,这戏可是比戏台上的难演的多了,连个戏本子都没有。
耳听得顾念的靴子踏地生越来越近,何平戈索性以不变应万变,端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顾念的方向不问也不看,仿佛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顾念又按着惯例领着俩小孩出去转了一圈,她本想按着以前那样等到晚上回去,可是想着今天何平戈是要见他那些在乎的人的,又忍不住的有些好奇,便提前回来了。
对于自己一进门看见的就是何平戈的这一张冷脸,顾念倒是并不意外,何平戈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