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悦懿也有点诧异,看了看那人的衣着,他的穿衣风明显跟本地人不一样。这说明他肯定是从船上而来的外地人,也就是说,他是一道贩子。
再看他的衣服,面料竟是呢绒的。要知道这一时期,呢绒这种高档面料是要凭工业券购买的。船员虽说能买得起这种料子,但人家跑船主要还是在工作,哪儿可能工作时间穿贵料子呢弄脏了可不得心疼死
想到他杵在那里站了半天,都没好意思嚷嚷自己有自行车这种紧俏货,就晓得他肯定是头一次干这种倒买倒卖的事。
这所有念头也就只在两、三秒时间内闪过。她从上衣兜里掏出钱来,对那男人道:“我带了现钱的,你还是卖给我吧。”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她
1685元可不是小数目啊搁厂子里,那可是正式职工五个月的工资了在场的人是都想买,可谁晓得今天能碰上这么便宜的自行车啊又有谁能像简悦懿那样,在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随随便便掏这么多钱出来的
定睛一看,是顾韵林。
她正想请他帮忙喊她哥,他已经旋身离开了窗旁。
她只好环顾四望,想另寻一人帮忙喊人。不意一转眼,却看到顾韵林自二楼楼梯上往下行。
他的步履一如既往的优雅。可这出现的速度,却太过神速,几乎叫人觉得他是直接奔到楼梯口的。
他缓缓而行,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走到她面前问道:“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我来找我哥。”她有点尴尬地回答。
正常来说,他该说一句“我去帮你叫”的。但他偏不。
他说:“那我帮你叫个人去喊他。我陪你在这里等。”
简悦懿扶额,情商高的男人真是棋高一着。她干脆问他:“我们寝室是4个人住一间房,空间小,平时磕磕碰碰的。你今天送我的对碗,放寝室里我怕会磕坏了。你要是方便的话,先帮我收着,行吗”
他笑道:“帮你一直收着都没问题。我寝室只有我一个人住。”
简悦懿和刘文秀默默地对望一眼,她们俩就都听懂了的。
偏偏下面还有不少人都在附和:
“对啊,都是旧石器时代,为什么华北地区就非要存在两种文化呢”
“这两种文化还是以石器的大小来分的,这像话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今天在阶梯教室里上课的学生,有些人自带水杯,有些没带,到了一百万年以后,后人研究我们现在的生活时,会把这个教室里的学生分成有水杯文化和无水杯文化”
“是啊,这个文化传统它不对头啊这是不是教材本来就有问题呐”
在这个温度依然偏低的日子里,赵教授因为学生们的起哄,着急得满头冒汗,却还得好声好气地回答:“同学们,你们听我说,这个划分是很有必要的。这种大小石器的分布区域,不是由文化因素决定的,而是自然资源分布差异形成的。每个区域分布的石材是不一样的,比如石英岩就适合做大型石器,脉石英就适合做小型石器。大石器适合砍砸,小石器适合削刮”
这是一个大命题,赵教授已经想方设法把它精简精简再精简,通俗通俗再通俗了。可他又讲出这么大一堆内容来,下面的学生全部傻掉了
当然,他们只傻掉了半分钟。接着,就又开始起哄了。
刘文秀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说了一句:“之所以分成不同的文化,是因为使用的工具不同,会直接对生活产生深远影响。你们刚刚不是在说什么有水杯文化和无水杯文化吗那你们想想,有水杯的人是不是得想办法给杯子里的水保温啊下课得去续热水啊手冻的时候,还会把手捂在杯子上保暖啊但没水杯的同学就不会做这些事吧我们使用的东西不一样,肯定会影响我们的日常生活和行为的嘛”
第62章:
她问:“为什么你会想知道这个”
摩莉很爽快地回答:“我想,每一个有信仰的人都会对此深抱兴趣。这是一个证明世上是否真有天父的机会。”
原来是为信仰而来。
她对她说:“我很抱歉,根本就没有天父入梦这件事。当时,现场就只有我们两个女性在。凭我们俩的力量想要帮助那些受迫害的女孩,实在是太力不从心。你又是一个特别有正义感的记者,我怕你会一时冲动,孤身探险,把自己搭上,就事先在你的饮食里放了一点致幻蘑菇。”
她很遗憾地看着摩莉:“你当时看到的,只是幻觉而已。”
摩莉呆若木鸡。
观众席的观众们也愣住了。那些把这件事当作神迹显现的观众,是想来现场观摩一下神迹的;那些认为这事只不过又是一场骗局的,则是打着揭穿骗子的主意过来的。
可这下,所有人都失望了,真相竟是如此不足道哉
但摩莉很快反应过来:“不可能我自己是没吃过迷幻药,也没吸过毒,但我是采访过吸毒人士的由于药品作用,他们看到的任何东西都跟平常不太一样比如碗看上去会比平时更大,颜色也跟平时不一样。而且大脑的部分功能会紊乱,比如突然分不清远近等等。但我当时一切正常除了看到你掌心里的微型龙卷风”
而她的反应,正是简悦懿想要的。
“今天恰好有你的信件寄到,我就拿了信去静斋找你。她们说你不在。”说着,他好笑地道,“问了好些人,才问到一个亲眼看到你出校门的学生。也就是你在那个时间出去,看校门的张师傅才没有拦你。换成别人,早被他逮住了。”
简悦懿一愣。
顾韵林笑道:“张师傅跟我说,简小同志当时行色匆匆地,肯定又是去干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去了他要拦了你,耽误了正事,说不定得沦为千古罪人的。”
简悦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那会儿确实已经接近关校门的时间。没想到她能这么顺利地出去,还是看门的张师傅故意放的水。
他定定的看着她:“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会儿你才回校你知道我在外面等了你多久吗”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她沉吟片刻,就开始叙述起今天发生的事来。说到妇人跳水那一段,她的语气越来越气忿,声调也扬了起来。
他赶紧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声些,再把她拉到僻静处。
她心中愧恼,已是起了谈兴,压低声音把情况全讲了一遍。又道:“我还以为,这次肯定能抓住那个人渣,结果却空手而回。”
说着,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地自嘲:“我这算不算是对自己的运道太有自信了自信到如此轻视罪犯的地步。”
今天没能抓到那个罪犯,以后,不知道他还会祸害多少女性。想到这个,她心里就烦闷不已。
夏总编赶紧抑扬顿挫地把信通读了一遍。
但副主席并没有当场下决定,而是告诉他,他需要好好想一下,再给他答案。
这个“好好想一下”,是需要想多久呢
夏总编有点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叫清大那个女学生回校。他倒是可以守在电话旁,但人家一个女孩子守在这里,晚上回家怎么办
不过,他没敢问副主席。等到那边挂了电话后,他才给胡主编打了个电话,叫他给女学生安排招待所住宿,再给清大那边打电话,帮她请假。
胡主编放下电话,就跟简悦懿报喜:“联系上副主席了这件事有希望了不过,不一定能成啊,副主席说他要好好想一下。”
简悦懿松了口气,能联系上人就好那就有希望
到了下班,胡主编又带她去吃了一顿食堂,然后就去人民日报社内部办的招待所,替她登记住宿了。
刚刚登记好,一个电话就打到招待所前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