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伦巴第士兵手中的长剑无力地掉落在血污之中。
紧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投降的狂潮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还活着的伦巴第士兵,终于不再抵抗。他们纷纷扔掉了手中视若生命的武器,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髓般,瘫软地跪倒在地。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有人低声啜泣,有人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仿佛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哭泣声、求饶声取代了喊杀声,成为了北城门附近的主旋律。
米兰守军有组织的抵抗,在北门,彻底宣告终结。剩下的,只有征服者的清算和俘虏的哀鸣……
当看到成群的、原本如同困兽般拼死抵抗的伦巴第士兵,此刻却缓缓放下手中染血的刀剑,如同被抽去灵魂般颓然跪倒在地时,那些早已杀红了眼的勃艮第与普罗旺斯士兵,一时间竟有些难以置信。
战场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寂静。
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伤者的呻吟在回荡。士兵们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那些跪下的敌人,握紧武器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又一个陷阱。
就在这时,人群中,连队长科林用他那已经沙哑撕裂的嗓子,发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声大吼——
“伦巴第人——投降了!!!”
这一声呐喊,如同点燃火药桶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所有联军士兵积压已久的情绪!
胜利了!他们真的胜利了!攻克了强大的米兰!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狂喜浪潮!
“赢了!我们赢了!”
“米兰是我们的了!!”
“呜呼——”
数千士兵瞬间陷入了疯狂的欢呼和庆祝之中!他们用力敲打着盾牌和胸甲,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应和着呐喊。
许多人激动地与身旁的战友紧紧拥抱,不管对方是勃艮第人还是普罗旺斯人,此刻他们只是共享胜利的兄弟。
有人用力拍打着同伴的肩膀,放声大笑,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难以置信的喜悦。
受伤倒地的士兵被同伴小心翼翼地扶起,看着眼前这象征胜利的场面,尽管浑身疼痛,却忍不住流下了混合着痛苦与极度欣慰的泪水。
整个北门区域,瞬间从血腥的炼狱变成了欢庆的海洋,空气中弥漫着胜利的狂喜。
然而,这狂喜的气氛很快被一个突兀的消息打破~
一个刚从城外挤过混乱门洞的普罗旺斯士兵气喘吁吁地跑到人群前,脸上带着焦急,大声喊道:“不好了!伦巴第公爵跑了!他们的马车往北边跑了!”
这一声呼喊,如同冷水泼进了热油锅,欢呼声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侧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而变成了惊愕。
站在城墙上的纳多德男爵闻言,猛地转身,抬手搭眉极力向北方望去——果然,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那支显眼的马车队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些零星溃兵在野地里奔逃。
“什么?竟然让他跑了!”
纳多德又惊又怒,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他立刻对着城下厉声下令,“快!第一、第二连队!立刻给我追!无论如何也要把伦巴第公爵给我抓回来!”
两名普罗旺斯连队长立刻领命,迅速召集还能行动的马匹和士兵,准备出城追击。
“快,都跟上,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
北墙东侧,宫廷禁卫军团副长詹姆听到这个消息,显得十分焦躁。他看着身旁面色平静的宫廷禁卫军团长科莫尔,忍不住开口问道:“科莫尔大人!伦巴第公爵跑了!我们为何不立刻派人去追?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科莫尔目光冷静,望着不断走出城门外的普罗旺斯士兵,缓缓开口道:“詹姆,稍安勿躁。亚特伯爵深谋远虑,早已预料到敌人可能会从北门突围。威尔斯军团的士兵此刻早已在北面设好了埋伏,正张网以待。”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我们现在仓促去追,未必能赶上,反而可能打乱伯爵大人的部署。况且,野地追击并非易事。放心吧,他们跑不了!”
詹姆听罢,虽然心下稍安,但想到活捉伦巴第公爵这等不世之功可能要被别人抢先,还是忍不住扼腕叹息,唉声叹气,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这些普罗旺斯士兵。
胜利的喜悦虽然因此蒙上了一层小小的阴影,但这场足以让后世铭记的米兰之战绝对可以用“完胜”二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