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官龙泉眼角处极力隐藏的泪光，赵飞忍不住嗤笑一声：
“我来之前，局里的领导提醒过我，您是一个‘纯粹’的人。对此，我并不怀疑，按照您的所作所为来看，您确实是一个为了剑纯粹到不顾一切的人。不过，现在看你的样子，似乎并非如此。”
“你是想要说，我的剑道还不够纯粹？”上官龙泉问。
“不。”赵飞摇头，“您似乎并没有为了磨砺您心中所谓的‘剑’，做到泯灭人性和良心的程度。”
“是的。我对不起小莺和讴歌。小莺失踪的时候，我埋头研究轩辕剑；讴歌落难的时候，我在闭死关。我对不起他们两个，不配做一位养父和老师。”上官龙泉自责道。
他的语气很真诚，不像是演的。
可是，赵飞却对上官龙泉的自责，感到很失望：“你就这样说服自己的？”
也许是因为过于失望的原因，赵飞对上官龙泉的称呼，已经从尊称的“您”，改成了普通的“你”。
“哦？”上官龙泉一挑眉。
“我刚才说你在避重就轻，果然如此。”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最对不起的，不是你的徒弟杜讴歌，也不是你的养女谷小莺。”
“那是什么？”
“是被你新手毁掉的‘洪荒四观图’，是你作为一名‘灭神者’的使命和职责。”
上官龙泉不语。显然，这是他一直回避的事。
“你既然到过广寒宫月球基地，还加入过后羿计划，肯定被告知上古人神大战的传说，也知道自己成为‘灭神者’，是后羿计划为了未来可能发生的新的人神之战而进行的人才储备。我相信，后羿计划是不会随随便便胡乱选拔人才的。既然国家给予了你信任，你又是怎么回报的？”
“我……”
“不要搬出你那所谓纯粹剑道来说事，那只不过是你用来回避责任的借口而已！”
“……”
面对赵飞的连串质问，上官龙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确实是无法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未来，接受不了如此沉重的责任和压力，才会毅然决然地损毁了自己的“洪荒四观图”，与“灭神者”的身份决裂。
至于所谓混沌系魔法无法对自己的剑道有太大的帮助，只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编出来的理由而已。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相信了。
“还有，你说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肯定还会选择藏匿和炼化轩辕剑，你不会后悔。我想，这也是一句屁话。作为一位剑客，得到一柄神兵宝剑，却不能公开使用，只能以气凝剑，这对于剑客来说，应该是最痛苦的事吧。”赵飞毫不留情，继续攻心，“所以，你化身‘曹先生’，控制柯荃这个通缉犯，再以萧妍为媒介，通过层层代理，跟日本鹰司世族联系上，应该是为了解决你的心病吧？”
“不！其实我……”
“够了！”
上官龙泉还想辩解些什么，却被赵飞粗鲁地打断。
“你应该能够感受到，我并没有将你的法力彻底吸干。”赵飞冷冷道。
“什么？这、这是你故意的？”上官龙泉一愣。
他确实感受到赵飞给他留下一丝法力，只是以为这是赵飞的疏忽而已；没想到，竟然是赵飞故意所为。
“我给你留下的法力，足够你施展一次白银级魔法。这样一来，你既无法威胁到我，也有足够的自保手段。回国之后，去自首吧，这样你能体面一些。好自为之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赵飞站起来，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上官龙泉下意识问道。
“我跟你的理念不同，既然答应了成为‘灭神者’，那就应该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