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收到密封的报告和证供后,朝堂之上必然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般的清洗与震荡,但这已是南境内部之事。
反馈回来的,只有新帝又一封充满感激与后怕的密信,以及随之而来的、更加丰厚的“谢礼”——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粮食、铁料和一批南境特有的优质药材种子,都是北境急需的物资。
季如歌坦然收下,将其悉数投入北境的建设和民生中。此事过后,南境朝廷对北境的任何需求,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甚至主动输送的地步。
那条连接南北的道路,变得更加繁忙,但流通的不仅是商品,更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敬畏与依赖。
北境内部,经过此次“外派”实战检验,军心士气达到新的高度。战士们见识了更广阔天地的同时,也更坚定了追随季如歌的决心。季星洲等年轻将领的威望和能力得到进一步锤炼。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某些变化已然生根发芽。
最明显的莫过于季宁。母亲离家执行秘密任务虽时日不长,却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她不再仅仅满足于在校场模仿操练,而是开始缠着季如歌和季星洲,追问东部沿海的行动细节——如何侦查、如何潜伏、如何选择时机、如何一击必杀。
她的问题越来越刁钻,甚至开始思考战略层面:“娘,为什么先打岛上的坏人,再抓县官?不能一起打吗?”“如果坏人跑掉了,会去哪里?”
季如歌并未因她是女孩或年纪小而敷衍,反而认真解答,引导她思考利弊和取舍。季宁听得眼睛发亮,对军事谋略的兴趣日益浓厚,甚至偷偷找来简陋的沿海地图,用小石子模拟排兵布阵。
凤司瑾看着女儿的变化,心中感慨万千。他有时会拿出自己尘封的兵书,挑选一些浅显的故事讲给季宁听,看着她专注发亮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影子,却又更加灵动和……霸道。
相比之下,凤昭则继续沉浸在他的“文”路上。他对东部行动的兴趣点在于母亲如何收集证据、审判定罪、以及后续如何快速恢复秩序、安抚民心。
他更加勤奋地学习律法条文,跟着处理政务的长老学习如何裁决纠纷、管理户籍、调度物资。
兄妹二人的性格和兴趣趋向越发分明,但却意外地和谐。季宁有时会把自己的“作战计划”讲给哥哥听,凤昭则会安静地听完,然后指出其中后勤补给可能存在的问题,或者在地形判断上的谬误。一个敢想敢冲,一个细致缜密,竟有点相辅相成的意味。
季如歌和凤司瑾乐见其成,并不强行干预,只提供必要的资源和引导。
与此同时,西境古道的开拓计划,在经过东部行动的短暂停顿后,再次全力启动。先遣队带回来的详细勘测数据被反复分析,格物院根据“鹰愁涧”的特殊地质和环境,终于拿出了数套可行的跨越方案,包括悬索桥、之字形盘山道结合短隧道的复合方案等。
经过激烈讨论和利弊权衡,最终选择了以坚固石拱桥结合钢索加固为主,辅以局部栈道的方案。虽然初期投入巨大,但最为稳固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