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现在某哪有闲心,听你分析来分析去的,二郎你就直说,今晚若是真有人来,某该干些什么!
是守着工坊打门,还是去抓领头的!”
李斯文才刚起了个头,就被侯杰挥手打断,很是无语的瞥了他一眼,继续道:
“因为之前封伦诬告某私藏玄甲,阴谋败露后,关陇被陛下几次敲打,一改之前的嚣张。
前朝老臣更是元气大伤,不敢再在朝廷上公开挤兑皇权。
所以,对于活字印刷术,哪怕他们心里恨得再怎么牙痒痒,明面上也斗不过现在的陛下。
至于私底下...怕是要来场真刀实枪的搏杀,才能吓破这群人的狗胆,好让陛下的科举顺利进行。”
其实,李斯文还有层深意,只差层窗户纸就能点破——
朝廷上总归就只有四伙势力,关陇弱势,前朝重创,山东士族大口吃肉,江南豪族顺带喝汤。
悬在头上的大山倒了,也就导致侯君集的气焰愈发嚣张。
房玄龄趁机壮士断腕,主动疏远了侯君集与几家的关系,以防山东士族成了下一个关陇。
这也是皇帝暗示李斯文,将侯杰看死在汤峪的缘由。
侯君集已经把路走窄了,举目皆敌,稍有疏忽便会家道中落。
而侯杰,便是皇帝念着当年情分,给侯家留下的东山再起的希望。
至于江南豪族什么打算...
萧锐上任时没跟他说,王敬直又沉迷修路,始终没封书信,所以暂时不清楚江南派系的动静。
但有王珪和萧瑀在头上看着,想来不会惹来皇帝的忌惮。
若放在平常,以侯杰的聪慧不难想通这点。
但现在,他心里一直回荡得都是李斯文话中那句,‘一次真刀实枪的搏杀’,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当即把碗倒扣在桌上,猛地抬头,与李斯文四目相对,兴奋道:
“二郎你尽管放心,有某在这儿看着,书坊绝对丢不了。”
看着他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李斯文扶额叹了口气,他怕就是怕这一出啊。
书坊又不值多少钱,没了可以再挣,但赔进去一个值得交付后背的兄弟,那才叫损失惨重。
至于基本盘汤峪,其他世家敢派兵来打,他就敢放出那群绿林好汉掀桌。
暗杀、打仗、造反...徐建那伙人可都是此中行家。
世家敢派大队人马来,他就敢跟他们好好斗上一斗。
李斯文实在是不放心的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等会儿某就书信一份,叫汤峪那边加急送来一批铠甲,等着世家上门。”
侯杰脸上笑容顿时一怔。
他好不容易才等来一次动手的机会,正盘算着该怎么出风头呢。
可听李斯文的意思,今晚他也要留下来?
不是哥们,你留下来,还有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