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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莫将军府寿宴……(1 / 2)

第四百九十一章 莫将军府寿宴……

风雪更急了,仿佛要将这满园的痕迹都彻底掩埋。

夜色如墨,王府内院静得只剩下风雪敲窗的声响。

云可依蜷缩在锦被里,眉头紧蹙,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梦魇如附骨之疽,将她拖入无边黑暗——无数披头散发的鬼影围着她,胸口插着箭羽的、脖颈淌着血的,都是云可依亲手了结的忠臣模样。他们面目狰狞,嘶吼着向她索命,刀刃上的寒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拿命来……云可依……我们死的好冤……”

“不是我……”

云可依在梦中摇头,声音破碎,“都是萧天佑的安排,我没有办法……我不是故意的……”

鬼影的刀劈面而来,她吓得浑身一颤,却见老皇帝与皇后的身影立在鬼影之后,眼神冰冷如霜。

“杀人女魔头!你还敢狡辩……”

皇后的声音尖利如锥,“你这种沾满鲜血的人,怎配站在慕寒身边?”

“爱他就该放开他,”老皇帝的声音沉沉压下来,“别耽误了他的前程,更别拉着他与你一同堕落。你本就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是的……”

云可依拼命摇头,泪水浸湿了枕巾。

绝望中,云可依指尖胡乱摸索,竟触到枕下那柄随身携带的匕首——那是北疆军营里用来防身的旧物。

“我有罪……”

寒光一闪,云可依迷迷糊糊地抬手,尖锐的刀锋没入了自己的手腕。

“唔……”

痛楚让云可依低吟一声,却没能挣脱梦魇的桎梏。

此时,萧慕寒推门而入,借着廊下的月光,一眼便望见了那抹刺目的红。

锦被已被血浸湿了一片,云可依的手腕垂在床边,鲜血还在汩汩往外涌。她双目半睁,眼神涣散如雾,嘴唇翕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依儿!”

萧慕寒的心脏骤然缩紧,几步冲过去将云可依抱起,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血?你的手?”

萧慕寒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目光死死钉在云可依淌着血的手腕上,那道口子又深又长,殷红的血珠正争先恐后地往外涌,顺着苍白的皮肤蜿蜒成触目惊心的痕迹。

“别怕……我给你包扎……别怕……依儿……”

萧慕寒几乎是踉跄着冲向橱柜,手指因为慌乱而在柜门把手上滑了一下,才猛地拽开柜门抱出医药箱。

消毒水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萧慕寒拧开瓶盖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棉签碰到伤口时,云可依几不可闻地哼唧了一声,那细微的声响像针一样扎进萧慕寒心里。

“弄疼你了……对不起……”

萧慕寒咬紧牙关,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小心翼翼地用药酒清创,再一层层缠上纱布。指尖触到云可依微凉的皮肤时,心疼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可萧慕寒只能更轻、更慢地动作,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碰碎眼前这个脆弱的人。

包扎到一半,云可依的头轻轻歪向一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终究抵不过浓重的倦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眉头却依旧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睡吧,睡着就不疼了……”

萧慕寒停下动作,俯身凝视着云可依苍白的脸,声音低哑得像蒙了层雾。

“依儿,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话音未落,萧慕寒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云可依交叠在腹前的另一只手。那只手的手腕、指节上,竟散落着好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有的已经淡成了浅白色,显然是旧伤,有的还带着新鲜的红印。

“这么多伤口……我平日怎么没有发现……都怪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一瞬间,萧慕寒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密密麻麻的疼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萧慕寒伸出手,指尖悬在那些疤痕上方,却迟迟不敢落下,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怜惜与痛楚,浓得化不开。

翌日

清晨……

天刚蒙蒙亮,窗纸上透进几缕清浅的晨光,云可依从梦中醒来。身侧的被褥早已凉透,偌大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她一人。

“怎么……没人?”

云可依缓缓起身,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门边轻轻拉开房门。

门外,青衣和青竹正端着描金的洗漱托盘候着,见云可依出来,二人恭敬地屈膝行礼:“王妃醒了。”

青衣和青竹端着托盘走进房内,将铜盆放在梳妆台上,热水冒着袅袅的白汽,里面浸着拧干的巾帕。

云可依说道“我不是王妃……别这样叫我……”

青衣说道“王爷吩咐的,我们一定要称呼您为王妃……”

青竹取过梳子,轻柔地梳理着云可依散开的长发,青衣则一旁调好了胭脂水粉。

“王妃……属下为您梳个漂亮的发髻……让您今晚惊艳全场……”

铜镜里映出云可依略带惺忪的脸,她抬手揉了揉眼角,轻声问:“萧慕寒去哪了?”

“王爷天不亮就去军营了。”

青衣一边答着,一边取过一支白玉簪子。

“王爷说,军中有些事务要处理,很快就回来。还特意吩咐了,今晚要去莫将军府赴寿宴,让我们先给您梳洗打扮。”

云可依“嗯”了一声,任由她们摆弄。

半个时辰后……

铜镜里的云可依已换了模样:一身天青色的蹙金绣裙,裙摆上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随着动作流转着微光;长发绾成温婉的垂挂髻,斜插一支点翠步摇,走动时流苏轻轻摇曳;脸上略施薄粉,唇上点了胭脂,原本清丽的眉眼添了几分明艳,瞬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王妃真美……”

刚梳妆完毕,青衣便吩咐小丫鬟端来了早膳。

紫檀木的食盒里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还有一碗温热的燕窝粥。

“王妃……您的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云可依坐下,见青衣和青竹垂手站在一旁,便笑着招手:“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

二人连忙摆手:“这不合规矩,王妃,您先用。”

“规矩哪有舒心重要。”

云可依拿起玉勺,却没动。

“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你们陪我一起。萧慕寒不在,不用这么拘礼。”

见二人仍犹豫,云可依故意把勺子放下,佯作赌气:“你们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青衣和青竹对视一眼,终究拗不过她,只得谢了座,在桌旁的小凳上坐下,陪着云可依一同用了这顿早膳。

“好吧!王妃……我们听您的……”

“这才对啊!”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三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倒添了几分寻常人家的暖意。

粥碗里的热气氤氲着,模糊了云可依低垂的眉眼。

云可依用玉勺轻轻搅动着燕窝粥,忽然抬头问:“萧慕寒……平日里爱吃些什么?”

青衣正夹起一块芙蓉糕,闻言答道:“王爷不挑嘴,但格外爱吃后厨做的水晶虾饺,尤其是刚蒸好的,烫嘴时吃着最香。”

“水晶蒸饺……嗯……那他作息呢?”

云可依又问,目光落在青竹捧着的酱菜碟上,“是不是总睡得很晚?”

青竹点头:“是的,王爷向来起得早,卯时就去演武场,除非处理公文到深夜,否则极少贪睡。一年前,刚回京城到现在,王爷还总保持着在北疆的习惯,天不亮就披衣起身,说睡不着。”

云可依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轻声道:“你们……是一直跟着他的?”

“算是吧。”

青衣放下筷子,语气恭敬了些,“我们是王爷培养的女暗卫,在北疆时就贴身跟着,一年前才随王爷一同归京。”

“北疆……”

云可依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有些发凉。

“他在北疆那三年,是不是很辛苦?”

青竹的声音低了些:“是。北疆苦寒,冬天能冻裂石头。王爷既要训练暗卫和军队,又要亲自探查敌情,好几次深入敌营,回来时身上都是伤。有一回遇着大雪封山,他带着小队在山里困了七天,靠吃雪和干肉才撑下来……”

后面的话,云可依没再听清。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发慌。

“原来……他一路走来,比我想象的还要艰辛……”

云可依离开北疆来京城的这三年,原来萧慕寒是这样过的。

萧慕寒在冰天雪地里浴血奋战,在刀光剑影里挣下如今的摄政王地位,而她呢?她却投靠了萧天佑,做了那么多糊涂事,甚至……差点成了伤害他的利刃。

“如果……我一直在北疆陪着他……多好……”

粥已经凉了,云可依却浑然不觉。

云可依望着铜镜里那张被精心打扮过的脸,忽然觉得这满身的华服与精致,都像是在嘲笑自己。

“真是……可笑啊……”

这样的她,又怎么配得上萧慕寒那份沉甸甸的、穿越了风雪与硝烟的爱?

“王妃?”

青衣见云可依出神,轻轻唤了一声。

“嗯……”

云可依回过神,勉强牵起嘴角,将碗里剩下的粥喝完,只是那滋味,怎么尝都带着些涩。

“王妃,怎么了?”

“我没事……”

暮色四合,萧慕寒一身玄色骑装,翻身下马时带起一阵风尘。

徐伯在门口迎接“王爷回来啦……”

“嗯……”

“王妃醒了吗?”

“醒了……一切安好……”

萧慕寒阔步迈入王府,褪去沾着寒气的外袍,径直去了净房。

温热的水汽氤氲开来,洗去一身疲惫与征尘,换上常穿的月白锦袍,他才缓步走向庭院。

抬眼望向院中的老槐树,枝叶微动间,他沉声问:“王妃在哪?”

树影里传来低低的回应:“回王爷,王妃在后花园喂鱼。”

萧慕寒颔首,转身往后花园走去。远远便见莲花池边立着一抹浅碧色身影,云可依正侧头与青衣、青竹说着什么,指尖捻着鱼食,时不时往池里抛撒,引得锦鲤争相跃出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萧慕寒走近的脚步声惊动了三人。

“王爷……”

“你们先退下……”

“是……”

青衣、青竹对视一眼,悄然退到五十步外,远远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