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伤天害理?你还不有损阴德?谁让你叫这个名字的,就凭你这个名字……你知道郑板桥是谁吗?”
八字胡气得脸色通红,终于有了一副人模样,他跳脚怒骂:“我他妈不就是郑板桥吗?”
想想我老家墙壁上郑板桥画的竹子,还有他的“难得糊涂”……这怎么八字胡就成郑板桥了呢?
我咽下一口怒气。
“好,就算你叫郑板桥,我也得提醒你,当初大公主私奔的事,是不是你揭发的?是不是你告的秘?是不是你出卖了他们?导致一双璧人一死一伤?”
八字胡听完我的宣泄,脖子像失去了支撑,垂头丧气。
过了很久,他才有气无力说出口:“对,是我……”
八字胡口中的故事是这样的。
他来自郑和村,懂中文,根又在我大中华,自然与那个年轻人熟悉得快,走得近,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八字胡说那个青年人真的不错,可惜是个理想主义者。
我插了一嘴,不用多说,那些不屑于眼前的苟且,只相信诗和远方的人,哪个不是理想主义者,说是理想主义者,其实就是逃避主义者。
八字胡否定了我,说年轻人是诗人那样的理想主义者,孤独、梦想和爱情四处碰壁,他只想改造世界!
改造世界?
这样的人能活多久?
八字胡也是第一个知道哑姑娘和青年爱情的人,他曾警告、劝说那个青年放弃这段感情,不要冒着生命危险谈感情。
血气方刚,一见钟情的男男女女怎么可能不把别人的好意当耳旁风,他们看星星看月亮,憧憬着逃离摩加迪沙后的自由世界,面对阿巴迪的强烈阻击,据说两个年轻人信誓旦旦,这世上还有能阻挡爱情的东西?
大不了一死!
一语中的,阿巴迪在一个雨夜满足了他们!
他们的计划八字胡一清二楚,可能一对苦命鸳鸯忘记了,在这儿摩加迪沙,真正的主人叫阿巴迪。
阿巴迪只告诉八字胡一件事,如果他的女儿莫名其妙消失在摩加迪沙,那八字胡的家人也会消失在于索马里的这片土地上。
令八字胡万万没想到的是,阿巴迪这次竟然下了狠手。
后来,阿巴迪棒打鸳鸯,一死一伤,而八字胡也被扣上了叛徒的屎盆子,八字胡算是哑巴吃黄连,他想过离开摩加迪沙,他能走,他的母亲还受的住颠簸吗?
这么多年了,阿巴迪老了,八字胡成了阿巴迪的心腹,哑姑娘也不吵不闹,假以时日,这事就这么着了。
偏偏,这个时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跳出来了!
听了八字胡的心事,我有点儿尴尬,自己是来挑事的,可人家也是事出有因、万不得已,换做是我,我可能会纠结,但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样欺负了八字胡,我从道义上也说不过去啊!
还好,我们打了个平手!
我顺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烟,递给他:“我就知道这事可能有误会,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那样的人!那你怎么还来找我算账?”
“因为……咱还没步入正题,我有要事和你商量,八字胡,如果现在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愿不愿意用撸管的手劲儿把握住它?”
八字胡一脸模糊:“机会?什么机会?我还有机会吗?大……大公主还有机会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实话,我本没打算让你加入,为了你的灵魂后半辈子不至于生活在愧疚当中,我才发的善心,你如果不答应,现在就可以走!”
八字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口:“这……好像是我的房间吧?”
“好!我就当你同意了!”我硬赶着人家,“你已经看到了,大公主现在生不如死,唯一能弥补的办法就是让她离开这里,就像一头鲸,她被困在浅滩,早晚是要死的,如果我们能让它入海,它就自由了,即使不能痊愈,至少能继续活下去,你觉得呢?”
“然后呢?你的计划是什么?你知道她是阿巴迪总统的软肋吗?你知道你的对手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吗?”
冷血无情?
我他妈从小看琼瑶剧长大的,什么冷血无情的男人没见过!
我点头道:“所以,我的计划便是无招胜有招!”
“无招胜有招?”
“对,直接面谈阿巴迪,问他,我要带走大公主,谈条件吧!然后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八字胡看着我,像狗看着一根骨头,眼神甚至有些不可思议地迷离,接着他闭了会儿眼,眉头紧皱,难受至极。
“你要死啊?”我问他。
他摇摇头:“是你要死!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说实话,从你碰了头以后,我就很内疚,要不是那天我扔下你,你也不会招惹那吐口水的骆驼,更不会拼命逃窜,也就不会你现在的后遗症……”
我忍着:“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天方夜谭?”
“起码是一千零一夜!”
“那不是一回事儿吗?好,八字胡,我就让你看看,这世上就没有不吃屎的狗!”
说完,我深吸一口气,穿上衣服,用纸巾擦着嘴上的白沫,歪三别扭往门口走去,打开门,一阵芳香扑鼻而来。
莎莉看着用纸巾擦嘴的我,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刚刚用衣服遮体的八字胡,一脸懵圈。
“你们这是……”
我笑了,大爷的!这世上有些事真的很难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