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对妻子的忠贞,是他自身应有的品格之一,无关妻子是不是凶悍、会不会嫉妒。
人嘛,首先得对自身有要求,而不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男子花天酒地,女子嫉妒就是母老虎?那女子要是一天给你戴一个绿帽子,男子接受不了,要称为妒夫吗?
反正方铜相信,真心换真心。
同僚们沉默了下,看出他不高兴了。
这是他们见得,头一个肯在外头承认自己穷,也不愿意别人说妻子猛于虎的男人。
心中多少有些难以理解。
“好,方大人难得请客一回,我必须捧场。”还是和方铜相熟的——黄大人打圆场。
其他人也笑着应下。
只有郝大人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
方铜就算升官,不过是小小的八品,在场哪一个不比他官职高。
可他们就是愿意捧着方铜臭脚,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有个肯卖命挣功名的二哥和会钻营结交权贵的女儿。
郝大人满是恶意的想着,但他也打算低头,和方铜缓和关系。
不等他开口,方铜已经盯上他了。
什么宽宏大度、既往不咎,不是他的作风。他就喜欢睚眦必报,落井下石。
“郝大人,我能升官,还多亏了你啊。”
“要不是你说,毛衣一无是处,我也不会求王大人帮忙看看,更不会有面圣机会,得不了奖赏。”
“真的,郝大人,这份情,我心里记下了。”
什么情,这是记仇了。
郝大人心下一沉,没想到方铜一点体面都不要,直接和他撕破脸。
他强行挤出笑容来:“方大人,都是误会,先前我也是看走眼了。”
“不是吧?”方铜故作惊讶:“郝大人资历深,经验丰富,不该犯这种错误啊。”
什么资历深、经验丰富,就是骂他多年官位都不动弹,无能。
骂的真脏。
“郝大人,说实话,你恶意打压我,孤立我,没什么,我是下官,对上峰刁难忍一忍都是应该的。”
方铜把最后一层窗户纸也捅破了。
“但你因私怨,而枉顾正事,就是失职了。羊毛虽卑微,但关系数万将士能否扛过寒冬啊。”
方铜不动声色把事情上升了一个高度。
郝韦一额头的冷汗一层一层的,他努力分辩:“都是误会……”
王云王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办公房出来的。
他看了眼郝韦一:“郝大人,库房里有一批犁具坏了,你近来清闲,就去修一修吧。”
郝韦一不愿意干这种苦差事,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能应下。
方铜得意哼哼两声,跟着王云进了屋。
一进屋,王云无奈:“你啊,刚升官就如此张扬,也不怕惹祸。”
方铜理直气壮:“大人,我升官时候不张扬,难道要以后落魄了再张扬?”
王云是个实干派,说不过油嘴滑舌的方铜,还差点顺着他的歪理走。
方铜笑了笑:“大人,我才八品,在京城实在不起眼,和我起争执的郝大人官职也不高,我们都算在平平无奇那列的,谁会特意关注?”
他再张扬,也有分寸,没去宁王府门口扔粑粑。
仇人那么多,他现在只能逮小的欺负欺负。
王云一想也是,就不管他了,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