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经此一事,侯府与周家的关系也彻底冷了下来,此后多年再无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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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杨嫣然得偿所愿,嫁入勇毅侯府后,那份深藏的善妒本性便彻底暴露无遗。
于她而言,绍云峥身边绝不能有半点可能“碍眼”的人,别说贴身伺候的丫鬟,便是洒扫的小厮,只要眉眼生得清秀些,都难逃她的苛待。
偏她总能寻出各式由头:
或是诬陷丫鬟“手脚不净”,下令毁去容貌后发卖到苦寒之地;
或是借口小厮“对主不敬”,命人打断其手脚,扔出府去自生自灭;
更有甚者,几个曾常伴绍云峥左右的旧人,竟不明不白地没了性命。其手段之狠辣,让府中下人皆心有余悸。
原身虽为一家之主,纵然把杨嫣然的所作所为瞧得分明,却因身份所限难以干预。
要知道,公爹过问儿子房内琐事,本就是逾越礼数之举。
一旦外传,不仅自己落人口实,侯府还会背上“管治不严、家宅不宁”的污名。
无奈之下,他只能撤换了绍云峥院中所有旧仆,转而派府里收留安置的退役老卒,负责院中护卫与粗笨杂活。
好在这些老卒多是身有伤残之人,且素来谨守规矩、行事本分,杨嫣然即便想鸡蛋里挑骨头,也实在挑不出半分错处。
至于端茶倒水等近身琐事,他便索性放权,任由杨嫣然用她从丞相府带来的陪房打理,只求能减少些无辜之人的灾祸。
可这般妥协,却没能缓和夫妻间的矛盾。
绍云峥本就对杨嫣然用算计手段逼自己成婚满心抵触,如今见她心性如此歹毒,更是对她厌恶至极,连同房共处都不愿。
此后,他索性将侯府当成了驿站,平日里常住军营,除了必要的家族场合,极少回府;
即便到了休沐日,碍于礼法不得不去杨嫣然房中歇宿,也只是倒头便睡,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与她说,夫妻关系冷得如同冰窖。
日子一久,杨嫣然的耐心终于耗尽。
她先是在侯府里大吵大闹,摔砸器物,哭诉自己“守活寡”的委屈;
见绍云峥依旧无动于衷,又索性收拾行囊跑回丞相府,在父母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添油加醋地诉说自己在侯府的“苦楚”。
丞相夫妇本就疼惜女儿,听闻此事又觉丞相府颜面受损,当即出面给侯府施压。
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连宫中都有所耳闻,侯府上下被推到风口浪尖,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最终,在各方压力下,绍云峥不得不妥协,被迫与杨嫣然圆房。
也是从这时起,杨嫣然心底生出了新的念头。
她认定“母凭子贵”,只要能给绍云峥生下一子半女,便能拴住丈夫的心,稳固自己在侯府的地位。
此后,她便瞒着所有人,偷偷寻来坐胎药,日日服用,满心期盼着能借孩子改变现状。
功夫不负有心人,五年后,杨嫣然终于如愿怀上身孕。
然而消息传出时,侯府上下虽无太多喜悦,却也默认了这份“圆满”,以为日子总能平缓些。
可谁也没料到,这份平静只维持了短短三月。
一次偶然,杨嫣然在绍云峥书房整理书卷时,竟翻出了一叠旧信,那是绍云峥当年与周思妤往来的书信。
信中字句皆是少年少女的青涩情谊,哪怕时隔多年,仍能读出其中的温柔缱绻。
这叠信如同火星落入油锅,瞬间点燃了杨嫣然积压多年的妒火。
她死死攥着信纸,指甲几乎嵌进纸里,认定绍云峥这些年对自己冷淡,全是因为心里还惦记着周思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