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距离穆护禄还有十步时,他突然弃枪,从马鞍侧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陌刀。
“狗贼。拿命来!”
朱怀弼的暴喝震得人耳膜生疼。
穆护禄挥刀格挡,却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陌刀直接劈开他的弯刀,刀刃顺势砍进肩甲。
这位波斯督军惨叫着摔下马。
然而朱怀弼不等他落地,反手又是一刀。
刀刃划过咽喉,鲜血喷溅在染血的沙地上。
穆护禄的尸体刚倒下,西域联军便炸开了锅。
“主帅死了!”
“快逃!”
此起彼伏的惊呼中,士兵们开始丢盔弃甲。
回回炮的操作手们顾不上调整器械,撒腿就往营寨跑。
而李北玄在城墙上看得真切,顿时甩开熊战的手,抓起半截空心旗杆,当喇叭大喊:“开城门,追杀!”
残破的城门缓缓升起,安西最后的守军们举着断刃、木棍冲了出来。
此时,朱怀弼的轻骑已经杀进波斯中军帐。
他挥刀劈开帐篷立柱,看着里面散落的羊皮地图和镶金酒壶,冷笑一声将火把丢了进去。
火焰瞬间吞没营帐,火光照亮他满是血污的脸。
一名波斯文书模样的人想从后帐溜走,被他反手一剑刺穿后背。
西域联军的投石机阵地乱成一团。
操作手们有的想拆毁器械,有的只顾逃命,被追上来的安西士兵用长矛捅成筛子。
李北玄带着熊战、冯威等人追到这里,看着燃烧的投石机残骸,终于撑不住跪坐在地。
他的肩膀还在流血,却仍笑着对赶来的执失雅说:“丫头,你再晚来半刻,我可真跳下去了。”
执失雅翻身下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骂李北玄不要命,却又怕一开口就哭出来,只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熊战在一旁乐呵:“跳个毛啊,郡主别听他胡咧咧,刚才这小子怕死得直哆嗦,还说什么‘我不想死了’!”
李北玄脸涨得通红:“你少胡说!我那是……那是战术性犹豫!”
他挣扎着起身,却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黑。
身子一软,彻底瘫在执失雅怀中。
与此同时,战场东南方杀声震天。
裴禄存一马当先,手中雁翎刀映着残阳,寒光凛冽。
刀锋过处,联军士兵的皮甲如同薄纸般被撕开。
“裴将军,左翼有敌军骑兵!”
副将提醒道。
裴禄存却冷笑一声,猛地勒马转向。
只见二十余骑波斯重骑兵举着圆盾,如黑色铁流般冲来。
他不慌不忙,抬手示意身后三百弩手:“放!”
破空声骤响,波斯骑兵的盾牌瞬间被射得千疮百孔。
前排战马被弩箭射中面门,人立而起后轰然倒地,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顿时人仰马翻。
裴禄存趁机挥刀冲入敌阵,刀锋斜挑,一名波斯骑兵的头盔被削飞,带起一片血雾。
朱怀弼紧随其后,却不屑用弩箭。
他将长弓往马鞍上一挂,抄起陌刀,大喝一声:“小爷今天要杀个痛快!”
说罢,单骑冲进敌阵。
联军士兵的弯刀劈来,他侧身闪过,陌刀横扫,直接斩断对方手臂。
断手还握着弯刀,在空中划出半道血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