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小时后,日内瓦湖岸。
潜水钟沉入幽蓝的湖水,梁良透过观察窗看着逐渐清晰的金属建筑——那是一个嵌在湖底岩层里的巨大穹顶,像一颗蛰伏的黑色毒瘤。“还有三百米,”通讯器里传来声纳员的报告,“检测到强电磁信号,可能会干扰通讯。”
梁良握紧腰间的微冲:“全员检查装备,三分钟后突入。”
切割器撕开穹顶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在水中炸开。穿着动力外骨骼的队员们鱼贯而入,激光瞄准镜的红点在冰冷的舱壁上跳动。实验室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培养皿里漂浮着扭曲的生物组织,在幽绿的灯光下像一群沉睡的蛇。
“左翼发现病毒储存罐!”
“右翼有自动防御系统,火力很猛!”
梁良一边射击一边突进,子弹打在合金墙壁上迸出火花。在中央控制室,他终于看到了那个被称为“蜂后”的女人——艾伦的前妻,伊芙琳。她正坐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屏幕上是十个城市的水源地监控画面。
“别过来,”伊芙琳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平静,“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三小时后,全球将有两百万人感染。”
梁良慢慢放下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偏执,“艾伦死在你们手里时,我就知道,道理讲不通了。这个世界病了,需要一场高烧来净化。”
“那这些呢?”梁良指向角落里的培养舱,里面是十几个昏迷的孩子,“他们也是‘病’吗?”
伊芙琳的动作顿住了。就在这瞬间,梁良扑过去撞开她的手,两人在控制台后扭打起来。混乱中,伊芙琳按下了某个按钮,整个基地开始剧烈晃动。
“自毁程序启动了,还有十分钟!”队员的吼声从通讯器里传来。
梁良一拳砸晕伊芙琳,抓起她掉在地上的密钥卡:“带孩子们走!我来关闭系统!”
当他在爆炸的冲击波中冲出基地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直升机盘旋在上空,队员们正将孩子们转移到安全地带。苏晴的通讯突然接入:“梁队,所有水源地的病毒程序都解除了!东京和纽约的抗体也研发出来了!”
梁良瘫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看着湖底升起的气泡,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远处传来警笛声,晨光刺破云层,洒在沾满污泥的战士背心上,竟有了一丝暖意。
“清剿完毕,”他对着通讯器轻声说,“可以回家了。”
耳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带着如释重负的沙哑。梁良闭上眼睛,听着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仿佛能听到无数生命重新跳动的脉搏。这场跨越全球的清剿,终于在晨光里画上了句点,但他知道,只要阴影还在,他们的脚步就不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