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未婚妻都能做到这种份上,谢郁白觉得自已多余顾惜孙家最后的脸面。
聂雨倩湿淋淋地坐在地上,礼服被水浸透后又湿又沉,布满重工刺绣和水钻的抹胸疯狂往下坠,她自已没有意识到,保安却突然瞪大眼睛,不自在地站起来,转身背过去。
“女士,你走光了……”
聂雨倩低头,“啊”地一声尖叫,双臂抱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一秒,保安的手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
“送她出校门,给她叫个车。”
男人说完就转身,抬脚上台阶。
“好的,谢少!”保安赶紧将外套递给聂雨倩,让她遮一遮。
聂雨倩将外套抖开,紧紧裹在身上,呆呆望着谢郁白离开的背影,突然高声喊——
“谢少!我该怎么把外套还给你?”
谢郁白没有理她,头也不回进了正门。
聂雨倩不死心,站起来想追,保安拦住,“女士,您现在这样不适合再回到会场,还是先回家清理一下吧。”
聂雨倩坐上出租车后,心里思绪万般,看着容大豪华气派的校门在车窗玻璃里倒退,不由裹紧了身上的西装。
清冽幽沉的气息萦绕鼻端,久久不散。
她突然下定了决心般,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三叔。”
“雨倩,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成功了吗?”
“三叔……我想在容城定居。”
电话那头的聂骁诧异,“你打算留在鑫儿身边?丫头,你是受刺激了还是想开了?”
聂雨倩支支吾吾,“我就是…挺喜欢容城的,想住个一年半载,体验一下南方的生活。”
“你要住在容城,两家就会看作你在和鑫儿培养感情,别说一年半载,不出一个月,你爸就要催孙家下彩礼,给你们挑日子了!”
聂雨倩毫不犹豫,“我不会和他结婚的。”
“那你留在容城干嘛?”
“三叔,你别管我了,我有我的安排。”
-
褚嫣没等程颐送到西服,就借故离开舞会,拉上谢郁白一起回家。
回的是璞野园。
璞野园每周一次大扫除,阳台照常养着花草,褚嫣有空就亲自去照料,没空就交给保姆阿姨。
总之,这个从前她和小白最喜欢的、待得最久的家,空置三年后,在这样一个仲夏夜晚,终于重新迎回了男女主人。
回家路上,两人话并不多。
直到进电梯前,话题还停留在一些简单基础的日常生活范畴。
“我改进了一下你的香水配方,家里的香氛都按照最新版本更换过,一会儿你闻闻看,喜不喜欢。”
“好。”谢郁白应声。
“我看你好像个子长高了些,身材也……健壮了,家里衣帽间可能要更新一下,你定个时间,我约裁缝给你量体。”
“好。”
“对了,”电梯门打开,褚嫣往里走,“你一会儿看看家里还缺……唔!”
嘴唇被堵上的那一刻,褚嫣头晕晕的,像是没做好准备,又像是早知道他会这样做。
因为她也忍到了现在。
她走在前面东拉西扯一些无谓的内容,无非是在强自镇定。
这个夜晚,注定要被赋予一种非凡的意义,就算等她老了,想起这个他突然出现的舞会之夜,依旧要心跳加速,无法自抑地颤抖。
如现在一般地,不停颤抖。
男人不带半点克制,也放弃了所有技巧,单手扣在她脑后,以夺取式的姿态,侵略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堵在电梯角落,圈禁在自已的胸前,令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不像舞会开始前黑暗中的温柔点吻。
这一次,在明亮的轿厢里,他吻上她的那刻,绅士风度全然没了。
褚嫣的背紧贴冰冷的电梯轿厢,可是面前仿佛一座炽烫的火山,周身本就稀薄的空气也被点燃殆尽。
他力道发狠,几乎在咬她,偶有片刻清醒,意识到这样会弄疼她,又放松力道,可是从无一刻放弃对她唇舌的纠缠,湿润的灼烫的气息连绵不断,在他们每一次交换唾.液时翻滚起沸腾的浪潮。
褚嫣被迫仰着头,胸膛疯狂起伏,找不到呼吸节奏。
她有点被这个近乎暴力的吻吓到了。
却不得不承认,自已贪恋这种被彻底侵略和占有的感觉。
她实在太想他了,急于感受一些重逢的真实,这种真实,甚至可以是痛觉。
绷紧如弦的最后一点理智,终于在他舌尖顶.弄到自已上颚时,彻底断裂,崩坏,消散在脑后。
她开始不自觉地回应他。
时间流逝,又如静止。
安静的轿厢里,只余两道急促的呼吸,和唇齿纠缠的声音。
“唔……”
褚嫣被吻到腿软,忍不住往下坠,被谢郁白及时捞起腰,重新把在怀里。
他意犹未尽地凑上来,一副打算继续的姿态,身后突然传来唯唯诺诺的声音——
“那个……是谢先生和褚小姐吗?”
褚嫣浑身一僵,脸紧紧埋在谢郁白的肩膀上,作鸵鸟状逃避现实。
谢郁白波澜不惊地转头,只一秒就敛了眼底的情欲,恢复成清冷松弛的眸色。
“有事么?”
“没事没事,”管家缩在电梯门边疯狂摇头,“我刚刚看电梯灯一直亮着,却没有运行,以为是出了故障,所以过来查看……”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二位继续,我先走了!”
管家求生欲爆棚,说完就开溜,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搓着手笑。
“谢先生,欢迎回家。”
谢郁白露出招牌式的温谦笑容,微微颔首。
梯门重新合上时,褚嫣抬头,两颊仍残留羞窘的红痕,眼神却恢复清明,突然推开男人,不再让他碰。
谢郁白一愣,噙笑的眼睛带一丝迷茫,哑着嗓音唤她,“嫣嫣?”
她气鼓鼓的,手背擦了一下唇上的湿痕。
“回家再说!”
谢郁白勾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