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诸葛瑾怀揣着孙权的嘱托,风尘仆仆抵达成都。
诸葛瑾的马车刚驶入成都城门,就听见城内传来丝竹管弦之声,顺着声音望去,益州牧的办公府衙张灯结彩。
那隐约可见高挂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与这座刚经历战火的城池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诸葛瑾心中暗叹一番:“难道这刘备在益州初来乍到的日子,比我主孙权在江东励精图治多年,还要安逸享乐么?”
此时府衙正厅,早已摆开了盛大的宴席。
刘备穿着蜀锦缝制的宽袍,腰间系着玉带,正与诸将围坐案前推杯换盏。案上摆满了蜀地特产的佳肴,肥美的江团鱼、油亮的灯影牛肉、晶莹的荔枝蜜,还有一坛坛刚开封的锦江春酒,酒香弥漫了整个厅堂。
这些都是识时务的蜀地官员们进献给刘备的贺礼。
“主公,这是属下特意从锦官城寻来的云锦,做了件新袍,您试试?” 某太守捧着一件绣着龙凤图案的锦袍上前,满脸堆笑。
刘备接过抖开,只见袍角绣着益州山川地图,丝线在烛火下闪着流光,当即笑道:“你有心了,这云锦比中原的绸缎果然细腻。”
旁边的另一位大户连忙附和:“主公平定益州,劳苦功高,理当享用这般好物。属下已让人着手准备将府衙后园的亭台建筑修缮一新,还从青城山请了乐师,编排了新的歌舞,专为主公解乏。”
话音刚落,厅外便走进一队绝色舞姬,她们身着薄如蝉翼的纱衣,随着悠扬的琴声翩翩起舞,腰间的银铃叮当作响。
刘备看得来了兴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身边的魏延、黄忠笑道:“你们看这蜀地歌舞,是不是比荆州的更添柔媚。 以后,我们还要在成都建一座更大的府邸,让弟兄们都享享清福。”
诸将纷纷起身敬酒,厅内的气氛愈发热烈。
刘备那漂泊半生的疲惫,早已被蜀地官员用美酒、华服、歌舞包围,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厅外的诸葛瑾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眉头已然皱起。他来之前听说刘备在益州整顿税收、操练军队,还以为这位新上任的益州牧一定正忙于军国大事,没曾想竟是这般景象。
那些蜀地官员显然摸透了刘备的喜好,用各种奢华享受迎合他,而刘备也乐得沉浸在这暂时的安逸中,对荆州的棘手问题似乎早已抛到了脑后。
一名侍从将诸葛瑾到来的消息禀报给刘备,刘备这才挥了挥手,让舞姬和乐师退下,对诸将道:“江东的诸葛瑾来了,想必是为荆州之事。你们先在此等候,让诸葛瑾进来。”
刘备有意整理了一下锦袍,脸上的醉意散去几分,可眼底的松弛与安逸,却瞒不过有心人。
诸葛瑾跟着侍从走进厅内时,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和脂粉气。他望着刘备身上精致的蜀锦袍,看着案上丰盛却未动多少的佳肴,再想起临行前孙权凝重的嘱托,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安。
这位在益州享受着繁华的主公,真的会认真对待荆州的归属问题吗?这场看似热闹的宴乐背后,藏着的或许是对棘手局势的逃避与拖延。
在这间比建业城孙权将军府宽敞、响亮、豪华的议事厅里,诸葛瑾将江东的诉求和盘托出:
“玄德公,如今您已得益州,有天府之国在手,当念及当年我主借您荆州之情。我主愿暂讨长沙、零陵、桂阳三郡管理权,其余疆土可待日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