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威和李卫国虽然没有真的叫干爹!
但是俩人的眼睛里面已经写满了“义父”两个字!
人家陈光阳随口说的两个信息。
就让他们两个立了大功!
陈光阳看了一眼他们两个都呲出来的牙花子。
就明白了,这两个案子不但破了,而且应该全都破的很漂亮!
“走吧,光阳,咱们去周二喜那里面喝点,顺便把你那药酒拿点,我们也买点。”李卫国人逢喜事精神爽,拍着陈光阳开口说道。
陈光阳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因为二埋汰和三狗子也比较熟悉。
所以就一起去了。
周二喜一看见陈光阳,眼睛都瞪大了:“光阳啊,那螃蟹又要断货了,你老可抓点紧啊。”
陈光阳点了点头。
“哥,回头我过去再看看。”
“嗯呐!”
这时候,整个县里面林业局的公安,和县里面的公安,两个部分全都来了。
就连周二喜的厨师都有点哆嗦。
这他妈一屋子公安,谁不迷糊啊。
虽然是一屋子公安,但是这群人全都对陈光阳服服帖帖的!
甚至也有一种想要认陈光阳当干爹的心情!
火车追敌特、干人贩子、灭抢劫的、揍人贩子、绝拐卖人口、用计整刨锛、单枪匹马干老虎、抬手间破大案……
这要是有公职在身,早就他妈的牛逼飞升了!
所以人人全都信服陈光阳!
用东北土话来说,他们看见陈光阳,眼睛里面都他妈歘歘放光。
没有意外的。
陈光阳直接坐在了主位。
甚至陈光阳都有了一种,自己是东风县公安总教头的既视感。
这些公安没准到时候直接举杯叫哥哥了!
但好在陈光阳就喜欢交朋友。
不管是谁来敬酒,全都一口就干。
千杯不醉加上豪爽的性格,还有一身过硬的本领,让在场的全部公安全都对陈光阳心服口服了。
就连二埋汰和三狗子都与有荣焉。
但,正酒过三巡的时候。
周二喜从一旁快步跑了过来,趴在了陈光阳的脚步开口说道:“刚才吴少让人过来送信了,说是那黑水彪的弟弟过来找你报仇了。”
“他的人在县里面火车站拦,没拦住!”
陈光阳瞬间眯起眸子。
吴少派来的人话音未落,酒馆单间门帘“哐当”一声被一只沾满泥的翻毛皮鞋粗暴地踹开,差点整个儿飞出去。
门口杵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眼珠子通红,呼哧带喘。
一手拎着把寒光闪闪的剔骨尖刀,另一手攥着张揉皱的照片……
正是黑水彪的亲弟弟黑水虎!
“陈光阳!”黑水虎那嗓门炸雷似的,唾沫星子直飞。
“我操你祖宗!杀我大哥的债,今儿个我他妈拿命跟你……”
他“算”字还没吼出来,那满脑门的杀气和悲愤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公,瞬间哑火了。
他那双瞪得溜圆的红眼珠,机械地扫视着屋里……
主位上,陈光阳叼着根没点的烟,斜睨着他,眼神平静得跟看砧板上的死鱼没两样。
屋子里面二三十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正满嘴油光地撕着熏兔子腿、扒拉小鸡炖蘑菇呢!
此刻,全都齐刷刷地停了筷子,无数道带着冰碴子或者玩味儿的目光,齐刷刷地戳在黑水虎脸上。
李卫国,刚夹起的一块溜肥肠“吧嗒”掉碗里,油点子溅了一桌子。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拿起旁边方方正正的警帽,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端端正正扣头上,那动作跟给祭品上供似的庄严。
孙威腮帮子还嚼着呢,眼神却嗖地一下锐利起来,右手下意识就往腰间摸。
一个刚灌了大半碗烧刀子的年轻小公安,脸膛通红,“腾”地站起来,动作猛了点,板凳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尖叫:
“操!抄家伙!敢冲咱陈…陈干爹亮刀子?!”
他舌头有点大,但“干爹”俩字喊得贼响亮。
另外几个没起身的,动作也整齐划一。
这个慢悠悠放下酒杯,捏得指关节“咔吧”作响。
那个抬手把敞开的制服扣子一粒一粒系好,动作一丝不苟。
最边上一个大块头,干脆从脚下拎起擦得锃亮的半自动步枪,“咔嚓”一声轻快地上膛,就那么杵在桌旁,眼神像刮骨刀似的在黑水虎和他那把剔骨刀上来回扫。
整个饭店安静得诡异,只有炭火炉子里偶尔“噼啪”蹦出的火星声和铁锅“咕嘟咕嘟”的余韵。
空气粘稠得跟冻猪油似的,充满了酒精、肉香和无声的、令人胆寒的压力。
黑水虎那攥着尖刀的手,汗出得跟水龙头坏了似的,手心里滑腻腻的,刀把子一个劲儿往下秃噜。
额头上那热汗也“唰”地变成了冷汗,顺着太阳穴“滴滴答答”往下淌,砸在他破衣衫的前襟上。
他脸上那股子要活撕了陈光阳的狠戾表情,像是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瞬间冻僵、碎裂,然后迅速融化成一种见了鬼似的惊惧和茫然。
高举着照片的胳膊,也跟脱力一样垂了下来。
他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喉咙里“嗬嗬”作响,硬是一个字儿也憋不出来。
大脑好像被那一片警徽的寒光晃宕机了,只剩下个“嗡”字在脑子里无限循环。
李卫国终于系好了脖子底下最后一颗风纪扣,冷硬得像花岗岩的目光直射黑水虎心窝子。
他嘴角咧开一丝极其微小的、没有半点温度的弧度,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晰,穿透力十足,带着一种猫戏耗子的玩味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呦,怎么着?知道我们哥几个在这儿喝庆功酒缺个助兴的角儿,巴巴地上门表演‘自投罗网’来了?挺懂事啊。”
他指了指黑水虎手里那还在颤的剔骨刀,又点点他腰眼,“这凶器…还有身上别的‘零碎’,自个儿卸下来,蹲墙角儿去。别等哥几个‘帮’你。”
孙威“噗嗤”一声,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赶紧端起杯子掩饰,但肩膀一耸一耸的。
旁边那个拿着半自动的大块头,枪托在地上“咚”地轻轻顿了一下,像敲了一声催命的丧钟。
“操!真他妈虎得冒烟了!”不知哪个角落,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瞬间引来桌边公安们压抑的哄笑。
这笑声听在黑水虎耳朵里,比鬼哭狼嚎还瘆人。
“妈呀!”黑水虎心里的最后一丝挣扎被这笑声彻底碾碎,魂都飞了。
那张照片“啪”地掉在地上,沾满了油污。
他也顾不上什么替兄报仇了,什么面子尊严了,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他猛地把手里的剔骨尖刀朝旁边空地一扔,跟扔烫手山芋似的,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拧身就逃!
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头撞开还没来得及完全关上的门帘,“哗啦”一声巨响,差点把门框带下来,踉踉跄跄冲出酒馆大门,头也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