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要是小娘子暴露身份,李大人头一个不放过小娘子。
冷落的西风吹入袖中,琼奴的眸色也变得如寒风般冷冽。
小娘子亲自动手杀安棂望三人,那就是说明小娘子根本不信府衙律法,不信李大人。
青天如有意,自然送公道,可这个青天变了,变得乌黑,让人看不到希望。
琼奴走到曲池院外,院内灯火通明,方得弦却在里面安然无恙,高枕无忧。
而她的妹妹,枯骨黄土,含冤九泉,她是被方得弦下令打死的,只为逼小娘子认罪,交出证物。
凭什么坏人稳坐高台,清白一身的人就活该被人害死吗?
既然天道不公,那她就自己做天道!
“方得弦,你的命我来取!”琼奴恨意涌上,青筋暴跳。
……
二雅拿着食盒进内院,“公子,那个舒大娘子让个奴婢送了盘点心过来,说是给娘子的。”
他会扔掉,但还是得跟公子报备一下。
“什么点心?”李持安问。
“酥黄独。”二雅提着给自家公子看。
李持安狐疑道,“才进方家,舒氏这么快就打听到娘子的喜好了?”
他与娘子那么亲近,都是到了杭州才知道娘子喜欢吃酥黄独。
一个外人随随便便打听就知道他娘子爱吃酥黄独了?
李持安不禁多心一问,“是什么样的奴婢送来的?”
二雅道:“是个二十多岁,个子挺高挑的送来的,模样还挺清秀的。”
李持安又吩咐二雅,“把东西丢了,方家的东西一概不能入口。”
二雅点头,“是。”
方才见娘子一副心思沉沉的样子,李持安想,娘子应该是为他担心的,舒氏打发人来送点心的小事没必要告诉她。
“这么晚了,该休息了,晏儿……”李持安温声道。
听到李持安的声音,纪晏书回过神来,睁圆眼睛看着李持安,木然不解。
“你怎么了?一进方家就心事重重的,是担心我,还是……”李持安声音渐小,纪晏书这幅样子哪里想事担心他的。
他感觉纪晏书在憋坏,但又不像是针对他的。
纪晏书转移话题,“我方才瞧见二雅了,手上还拿着东西,他跟你说什么了。”
李持安坐下,端起火炉铁网上的瓷白水壶,拿只被子倒了水放到纪晏书面前的案上,“没什么事儿,舒氏让奴婢送了份点心来,我让二雅给丢了。”
“丢了不好吧。”纪晏书觉得住人家家里,还丢人家送上门的东西。
“我怎么觉得你在转移我的问题呢,”李持安握住纪晏书的小手,眼睛直视纪晏书,“晏儿,你要是真有什么事藏在心里,让你难受了,你就跟我说好不好?”
“我能有什么事?”纪晏书垂下眼睫。
李持安不由得提了声量,“看,你又这样子,一问你事儿,你就藏着掖着,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说,我问阿蕊,阿蕊不说,我请她皇城司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