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杀人!”纪晏书抬眸直视李持安。
“娘子……晏儿……”李持安颤声,“我开玩笑呢。”
那冷冽而充满杀意的眼神,和当时觉明寺地牢的眼神一模一样。
纪晏书眼睫一合一开,眸色又归于平静,“巧了,我也是开玩笑的。”
“晏儿,我保证,我以后不会拿关你们进皇城司吓你们了。”这样的话他说过两回,纪晏书都用一种近乎不杀人不罢休的眼神看她。
饶是他在皇城司这么多年,办过不少案子,这样的眼神几乎没见过。
“李绎,”纪晏书叫了李持安的大名,眼睛看着李持安,“如果我真的杀了人,像杀葛大娘夫妇那般把人杀了,你会杀我吗?”
“杀人?葛大娘的事儿都过去了,且说了,你……那是事出有因,咱们不提成吗?”
他已经善后了,只要自己和楼家人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顶多就是做了毒香,但谁能想到楼老丈是用来杀人的。
“我想杀人,我说的不是假话。”纪晏书眸色沉沉,脸色极认真。
李持安被这表情惊住,话头顺着就问了下去,“你想杀谁?”
“方得弦!”纪晏书此刻倒是毫不避讳。
李持道:“不用你用手,找到了证据,律法自然绕不了方得弦。”
纪晏书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疯批感,“可若律法只是一纸空文,永远都找不到证据,那就自己动手杀了方得弦,惩奸除恶……”
李持安当即出声打断,“这是犯罪,这是违反律法。”
“晏儿,你不能有这个想法,杀人偿命,逃不了的。”
这番试探,纪晏书心彻底凉了。
“棠溪昭也杀人了,你怎么不拿他就地正法?”
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外合不由中,虽固终必离。
她居然有过对李持安和盘托出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是啊,我也杀人了,我和楼老丈用毒香把葛大娘夫妇杀了,我的手上也是血迹斑斑,你也应该把我就地正法呀。”
“不是……娘子……晏儿,你怎么了?”李持安起身,温声劝道,“这种咱们不提了啊,都过去了。”
纪晏书气声道:“怎么不提啊?人命的事过得去吗?”
“不是,纪晏书,非你得跟我吵吵是吧,那方得弦是想送美人给我,可我没要啊。”越劝她脾气越大,搞得他都快压不住脾气了。
“我不想跟你吵,你出去!”
纪晏书垂眸瞥见案上的茶杯,手一拍茶杯就飞到地上,哐啷一声响。
李持安被响声一震,心火烧到嗓子眼没喷出,“纪晏书,是人都有脾气的,也就我心宽能容你的小脾气,你换个人试试,看谁能容你的小脾气。”
方得弦那些侍女给他端茶倒酒而已,他半块袖子都没让她们碰到。
谁知道她们脂粉盖这么多,还用浓烈的香,没碰到他,他衣服上都能沾了香味。
他娘子是做香料的,一闻就知道的了。
早知道就老实跟她明说酒桌上的事了,这一通脾气发的这么大,哪里哄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