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慌张的鸣小姐(1 / 2)

静。

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怦。

第一声,沉闷而清晰,像是从胸腔深处传来的鼓点。

怦。

第二声,比第一声更重些,震得耳膜微微发麻。

怦、怦、怦.........

节奏渐渐加快,不再规律,像是受惊的小鹿在胸膛里横冲直撞。

鸣小姐趴在桌上,脸颊贴着微凉的桌布,能感受到布料纤维的触感。

她的呼吸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每次吸气时,胸腔的起伏都会让桌布起细微的褶皱。

一息。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古人一呼一吸谓之一息,那是很短的时间,可此刻却漫长如一个世纪。

她能感受到日光在背上的温度变化——

起初只是温暖,渐渐变得灼热,像是要将她烤化。

五息。

指尖死死攥着狼毫笔。

笔杆此刻被汗水浸得泛着微凉。

那凉意很诡异——明明是自己的体温,却冷得像冰。

手心沁出的细密冷汗顺着指缝渗出来,混着之前染上的墨汁,在指尖形成黏腻的污渍。

她能感觉到每一滴汗水从毛孔渗出的过程。

能感觉到汗液沿着指纹的纹路流淌,最后汇聚在指缝,滴落。

嗒。

一滴汗混着墨滴在地上,晕开一小团深黑。

大腿上残留的红还透着灼热。

那是一种奇异的、挥之不去的热度。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烙印般的记忆。

肌肤记得落下的角度、力度、速度。

记得木质与皮肤接触时那种清脆的声响。

记得随之而来的、扩散的暖流。

这股暖流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它渐渐渗透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舒适和满足。

这种感觉,如同在夏日里沐浴在阳光中,温暖而柔和;

又如同在寒冬里围坐在火炉旁,感受着那份宁静和安心。

它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让人忘记了一切烦恼和忧虑。此刻,那些红鞎贴着微凉的桌布。

冷热交织,泛起细碎的痒意——

像是千百只蚂蚁在皮肤下爬行,不瞳,却让人坐立难安。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不是故意的,是控制不住的。

胸口开始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全力,可吸入的空气总觉得不够,肺叶传来隐约的胀痛感。

黑布下的眼眸睁得很大,虽然看不见。

可眼球在布料下转动,睫毛扫过内衬,发出几不可闻的沙沙声。

那双眼眸里满是焦灼与急切。

像是困在笼中的野兽,急切地想要冲破束缚,却又找不到出口。

她想抬头,想说话,想做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可身体像是被钉在了桌上,动弹不得。

所有的冲动都被压在心底,只能在血管里奔流,在神经末梢跳跃,却无法转化为行动。

她狠狠咬着下唇。

牙齿陷进柔软的唇肉里,起初只是轻微的压迫感,渐渐用力,力道大到能感受到组织被挤压、变形的过程。

唇瓣先是泛白,失去血色,像两张被压扁的纸片。

然后,在持续的咬合下,开始泛出缺氧的青色。

她能尝到一丝铁锈味——那是毛细血管破裂渗出的血,混着唾液的咸涩,在舌尖蔓延开。

可她不敢松口。

松口就会发出声音,松口就会泄露情绪,松口就会.........失控。

所以只能咬得更紧,用疼痛来压制疼痛,用一种折磨来对抗另一种折磨。

“呜呜呜,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啊.........”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反复翻滚,像是被海浪一遍遍冲刷的礁石。

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内心的哀鸣,那声音在颅腔内回荡,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都快忍不住了.........”

是真的。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都在客望,都在等待。

等待某种触碰,某种回应,某种能将她从这无尽悬置中解救出来的东西——

哪怕是痛苦,哪怕是责罚,哪怕是毁灭。

“之前每次写差,老师都会及时用教煸提醒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午后,那些黄昏,那些烛光摇曳的夜晚。

幽老师站在身旁,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笔尖。

每一次笔画歪斜,每一次墨汁晕染,每一次故意的错误。

都会换来轻轻的触碰——

有时落在手背,有时落在大腿,有时只是悬在头顶。

用那细微的破空声作为警示。

那些触碰很轻,轻得像羽毛,却又重得足以在她灵魂上刻下印记。

“哪怕只是轻轻一下也好.........”

她几乎要呻吟出声。

客望像野火般在体内燃烧,从胃部烧到喉咙,烧得口干舌燥,烧得眼眶发热。

她客望那坠落,渴望那木质与肌肤相触的触感。

客望那随之而来的、令她心安的瞳楚。

“怎么这次偏偏没反应.........”

疑惑开始滋生,像霉菌在阴暗处蔓延。

为什么这次不一样?为什么沉默?为什么等待?

是她的错不够明显吗?是她演得不够真吗?还是.........

“难道是我错得不够明显吗?”

这个想法让她更加焦躁。

她开始回想刚才写的字——那些故意歪斜的笔画,那些错位的偏旁,那些晕开的墨渍。

每一个错误都是精心设计的,每一个破绽都是刻意留下的。

按理说,足够明显了,明显到任何一个识字的人都能一眼看出问题。

可为什么.........

“咔嚓!!”

一道惊雷似的念头突然在脑海里炸开。

不是真的声音,却比任何声音都更震耳欲聋。

那一瞬间,她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从头顶麻到脚底。

指尖不受控制地收紧,力道大得让笔杆发出细微的“吱嘎”声——

那是木材纤维在过度压力下即将断裂的哀鸣。

“难道说.........老师发现我在装了?”

这个想法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心脏。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表演,所有精心设计的错误,所有自以为高明的小心思——

在那一刻全部土崩瓦解。

“发现我根本不是不会写,只是故意写错贪念她的关注?”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撕开,露出底下赤裸裸的、丑陋的真相。

是的,贪念——像个永不知足的饕餮,拼命吞噬着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温暖。

她知道这很卑劣,知道这很扭曲,可她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