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海参晒干了能卖好几十一斤,听说一些黑市还卖到上百元一斤。
琵琶虾在市场上也是抢手货,油锥虽然凶,但肉质鲜美,且刺少,炖着吃喷香也能卖个好价钱。
“油锥?”陈业新惊得声调都高了些,“这么大的油锥,能卖不少钱吧。”
“地笼……能捞到这么多货?”陈父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陈业峰看出父亲的心思,解释道:“那片礁石区螃蟹多,地笼放对了地方,收获确实不错。不过也得看运气,今天我们也是碰巧了。”
陈业新羡慕地看着这些收获:“二弟,你们放了几个地笼?”
“十个。”阿财抢着回答,“不过,我们放了好几天了。今天的地笼还没有放下去,饵料用完了,得重新准备。”
陈父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陈业新,“咱们晚上不是去捞小管鱿鱼?白天反正有空,要不也去海里放几个地笼?不费啥力气,也不冲突。”
陈业新早就眼热得不行,忙不迭点头:“爹,我看行…咱们每天捞的那些小杂鱼,晒鱼干也卖不了几个钱,正好当饵料用。白天放笼,隔一两条再收收,也不耽误晚上捞鱼获。”
“行,我也是这个意思。反正之前的地笼都扔在那里没用,现在正好捡起来。”陈父点了点头。
之前他们在老家那边赶海,都是以拖网跟地笼为主。他们来到海岛这边,夜里捕捞小管鱿鱼,白天睡觉休息,拖网跟地笼也都闲置了。
四人边说边往老陆家走,路上遇到的岛民看到他们的收获,也都啧啧称奇。
尤其是那麻袋里偶尔传来的撞击声,引得孩子们好奇地跟在后面,直到被大人呵斥才散去。
老陆家离码头不远,也是一座珊瑚石房子,前面有个宽敞的院子,倒也方便得很。
几人到达时,院子里已经排起了队,都是来领钱的渔民。
他们手里都攥着单子,排着队往屋里挪,说说笑笑的声音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今天来的人不少啊。”阿财嘀咕道。
陈业峰找了个角落把鱼货放下,取出怀里的单子看了看。
这是之前卖鱼货的单据,加起来也有好几百块钱。
这在八十年代初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普通工人好几年的工资了。
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别看他们渔民赚的多,但都是在与天搏命,随时都充满了危险。而且风吹日晒,特别辛苦,不是谁都能受得了这个罪的。
队伍慢慢向前移动,渔民们领到钱后,有的当场数起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的则愁眉苦脸,大概是收获不佳。
老陆坐在一张旧桌子后面,一手翻账本,一手打算盘,旁边放着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是一沓沓整理好的钞票。
轮到陈业峰时,老陆抬起头:“阿峰来了?单子带了吗?”
“带了。”陈业峰递上单据。
老陆接过,翻开账本核对了一番,然后从铁盒里数出相应的钱:“第一天的一百二十八块六,第二天的九十五块四,嗯,这天是一百零三块五…那总共……五百二十七块五,你数数。”
厚厚一沓毛票子递到手中,陈业峰仔细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小心地放进口袋里。
沉甸甸的感觉比之前那些薄薄的单子要踏实多了,现在努力再多攒点钱,等孩子一出生,出钱的地方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