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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血色1991:吉林连环袭警夺枪案实录(2 / 2)

12月18日上午10点,第27天。

谢海林的手忽然停住了。他举起一张泛黄的指纹卡片,对着灯光反复比对,呼吸渐渐急促。

“你们看这个,”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斗型纹的核心位置,这个分叉点,还有这条终止线——和‘9·25参茸加工厂抢劫案’现场指纹的吻合度超过80%!”

卡片上的名字是:张小林。

档案显示:张小林,男,26岁,吉林省冶金建设公司工人,1983年因盗窃罪被判刑3年,1986年刑满释放。照片上的年轻人留着寸头,眼神阴鸷,嘴角下撇,透着一股戾气。

更关键的是社会关系排查结果——张小林的邻居、好友邹广强,吉林化工设备厂电焊工,身高恰好1米7,具备改造射钉枪的技能。

“就是他!”王铁军副局长拍案而起,“抓!”

第四章:筒子楼里的抓捕与两把血枪

1991年12月18日晚8点,昌邑区兴华街筒子楼。

这是个典型的工人聚居区,楼道里堆满煤球和白菜,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腌酸菜的味道。8名便衣干警分成两组,悄无声息地封锁了楼栋前后出口。

刑警李刚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张小林家斑驳的木门:“张师傅在家吗?居委会的,查暖气漏水。”

门内沉默了几秒,传来警惕的声音:“我家暖气管子好着呢。”

“不行啊,楼上邻居家漏得厉害,得挨家查查源头。”李刚的声音很自然,右手却已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门开了一条缝。张小林半张脸出现在门缝后,眼睛扫视着门外——就在这一瞬间,李刚猛地用肩膀撞开门,身后干警一拥而上!

“干什么!你们——”张小林的惊呼被按倒在地的闷响打断。手铐“咔嚓”锁住手腕时,他还在挣扎:“我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人!”

路过邹广强家门口时,李刚眼角余光瞥见——门缝下的灯光忽然熄灭了。

“不对劲!”他打了个手势,两名干警飞起一脚踹开邹广强家的木门。

屋内,邹广强正慌慌张张地将一个布包往床底下塞。床垫被掀开的瞬间,所有干警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把54式手枪,枪身上的磨损痕迹与常国义丢失枪支的描述完全吻合。

一把64式警用手枪,枪套上绣着的警号清晰可辨:吉警-0217——那是祝晓强的警号。

“全都不许动!”枪口齐刷刷指向瘫软在地的邹广强。

第五章:83严打种下的恶之花

审讯室惨白的灯光下,邹广强的心理防线在两个小时彻底崩溃。这个身材矮小的电焊工哭得涕泪横流,断断续续地吐露了一个延续四年的血腥复仇故事。

而一切的源头,要追溯到1983年那个炎热的夏天。

“那年我18岁,刚进冶金建设公司当学徒。” 张小林在后来单独审讯时,语气反而异常平静,“车间主任让我把一批废铜丝送到仓库,我顺手拿了一小卷——真的就一小卷,想给妹妹做个铁丝毽子。”

谁也没想到,1983年全国“严打”风暴刮到吉林时,每个单位都有抓人指标。车间主任交不齐人数,就把张小林报了上去:“多次盗窃生产物资”。

“审判就用了20分钟。”张小林冷笑,“我说我就拿过一次,法官说‘严打期间从重从快’。三年劳改,就因为一卷值不了两块钱的铜丝。”

在劳改农场,他遇到了邹广强——这个同样因为“流氓罪”(实则是和女邻居多说了几句话被举报)入狱的年轻人。狱中的欺凌、侮辱,像毒液一样浸透了两个年轻人的心。

“他们毁了我一辈子。” 张小林盯着审讯室的墙壁,眼神空洞,“那我就毁掉更多人的一辈子。警察、干部……这些穿制服的,都该死。”

1987年冬天,两人在江南炼油厂附近用匕首捅死了第一个无辜路人。“那是练胆。”邹广强颤抖着交代,“张小林让我把内脏挖出来埋了,说这样以后就什么都不怕了。”

从那时起,恶魔正式出笼:

· 1988年7月,龙潭山晨练青年被射钉枪击杀;

· 1990年2月,夜归工人被射钉枪击伤(“测试威力”);

· 1990年11月,便衣铁路警察被杀(未携带配枪,只抢到空枪套);

· 1991年7月24日,检察院干部常国义被杀,抢得54式手枪;

· 1991年9月17日,出租车司机白志强被枪杀;

· 1991年9月25日,参茸加工厂抢劫,两名值班人员遇害;

· 1991年10月5日,沙河子派出所遇袭,抢得64式警用手枪……

“我们没想跑。”张小林最后说,“枪里的子弹打光,我们就自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经最终核实,张小林、邹广强团伙在四年间共作案11起,致19人死亡,3人重伤。被抢枪支两把,子弹47发。

终章:枪声与余生

1992年2月15日,农历正月十二,吉林市剧场公审大会。

能容纳千人的剧场座无虚席,连过道都站满了人。当法警将张小林、邹广强押上台时,台下爆发出海啸般的怒吼。

“枪毙他们!”

“畜生!”

矿泉水瓶、纸团雨点般砸向审判台。张小林面无表情地站着,邹广强则双腿发软,需要两名法警架着才能站稳。

法官宣读死刑判决书用了整整四十分钟。当“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八个字落下时,剧场里响起长久的掌声——那掌声里掺杂着愤怒、悲痛,以及迟来的慰藉。

三天后,2月18日上午,吉林市郊区刑场。

北风卷着雪沫抽打在行刑队员的脸上。张小林在最后一刻提出想见妹妹一面,被依法拒绝;邹广强则哭着向父母所在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两个罪恶的生命在1992年寒冷的早春画上句号。

而那些被改变的人生,却要继续跋涉漫漫长路。

祝晓强的妻子王洪娟,在丈夫牺牲那年才32岁。这位中学语文老师此后没有再嫁,独自将儿子抚养成人。2011年,儿子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毕业,入职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送儿子南下的火车月台上,王洪娟反复叮嘱的就一句话:“出警一定要穿防弹衣,妈不盼你立功,只求你每次都能平安回家。”

常国义的女儿常晓娟,如今已成为一名检察官。办公室抽屉深处,一直珍藏着一张已经模糊的照片——那是父亲留下的最后礼物。每次承办重大案件感到疲惫时,她都会看看那张照片:“爸,您没走完的路,女儿替您走。”

老刑警谢海林因破案有功获得的三万元奖金,他分文未留:一万给了牺牲同事家属,一万捐给了希望工程,剩下一万作为“青年民警培训基金”。“我干了一辈子警察,”退休那天他说,“最欣慰的是没让一个凶手逍遥法外,最难过的是看着战友倒下。”

这场持续150天的追凶,最终以正义的枪声告终。但它在吉林公安史上刻下的伤痕,至今仍在隐隐作痛。每年新警入培训,这个故事都会被反复讲述——不仅为了缅怀,更为了警示:

罪恶的种子可能萌芽于任何一个看似微小的不公,而警察肩上扛着的,从来不只是自己的安危,更是一座城市的安全,是千万个家庭的完整,是那些牺牲战友未竟的誓言。

血写的教训,当用忠诚去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