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但凡。
丞相的影响,早已深入灵魂。
这也注定了他不会成为像兵仙韩信那般‘背水一战’的绝世猛男。
换作他,指定早早就渡过河畔,再寻战机。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无完人。
天下之大,又焉有全能之才?
‘所谓的王朝基业,不世之功,都不过是各领风骚罢了!’
在正视自已后,余朝阳同自已达成了和解,完成了释怀。
将驻防大权转交给赢华后,余朝阳踏上了班师回朝之旅。
他的舞台在整个秦国,乃至整个天下,唯独不在这方寸之间。
不过由于刺杀的前车之鉴,这次余朝阳的护送人员可不少。
由嬴驷直接管辖的郎官几乎全军出动,个个都是根正苗红百里挑一的老秦人。
而嬴驷给他们下达的命令也很简单:秦军可以全军覆没,河西也可以丢,但国尉不能死。
以一人之力比肩秦军五万虎狼之师,足以见得嬴驷对余朝阳的重视程度。
如此姿态,又怎能让人不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待兵马行至东部防线的离石时,一直老神自在的余朝阳骤然睁开双眼,手臂轻抬间,一众郎官顷刻驻足,呈警惕姿态扫视着四周。
余大牛皱了皱眉,跨步上前轻声道:“公子,此地有问题?”
其余甲士皆唤余朝阳为国尉,唯独余家乡出身的人喊余朝阳为公子。
这既代表了亲疏有别,也表明了他们的坚定立场。
哪怕在痴傻的二十年里,他们也未曾更改过称呼,恭敬有加。
面对忠心耿耿余大牛的询问,余朝阳没有直接给出解释,只是平静的望向北方。
余大牛顺着视线望去,一道人影瞬间映入眼帘。
这人卧塌在一块巨石之上,身躯消瘦,胡须长垂,身着一席青衣灰裤。
这人的打扮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在秦国境内随处可见。
余朝阳为他驻足,是因为对方那独特的气质。
气质这玩意很玄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如司马懿的鹰视狼顾,曹操的宁可我负天下人,二爷的傲骨天生,霸王的磅礴大气,高祖的不拘一格。
千人千面,余朝阳见过不知几何的独特气质,可没有一人像这人一样。
缥缈不定,随遇而安,仿佛参透了自然奥妙般。
其他人往巨石上一躺,旁人只会觉得突兀。
这人却不然,仿佛和巨石融为一体般,他即自然,自然即他。
怎么看怎么顺眼。
上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还是春秋时期的老子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