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终于愿意改变了。”
天平看着他的眼睛,
“你现在会考虑‘生活’而不仅仅是‘生存’,也终于愿意让我们参与你的未来了。”
王面愣住了,他没想到天平会这么说。
“我……”
王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说什么。”
天平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温和,
“我们知道你在努力。这就够了。”
他的尝试,他的改变,他的小心翼翼的学习如何“生活”,都被同伴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完美无缺、永远强大的队长,而是一个愿意和他们一起成长、一起摸索、一起走下去的同伴。
王面这一次,或许是真的懂了。
家人不是需要保护的对象,而是互相扶持的同行者。
而他,王面,不需要用透支生命的方式来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份同行。
他只需要好好活着,好好地在他们身边。
这就够了。
返回上京的路途中,假面小队七人包下了整节软卧车厢。
檀香严格限制了王面的活动,要求他大部分时间必须卧床休息,于是王面那张下铺成了临时的“指挥中心”兼“病号专区”。
此刻他背靠着叠起的枕头,腿上盖着薄毯,手里拿着左青发来的讲座基础材料纸质版,正逐页翻阅。
材料很简略,更像是一份大纲索引:
《守夜人组织历史与架构(精简版)》
《常见低危神秘分类与特征》
《遇险基础应对原则十二条》
《求助渠道与信息传递规范》
……
每一份都只有寥寥几页,留有大量需要自行填充的空间。
“这也太……框架了。”
旋涡凑在王面旁边,伸着脖子看,手里还捏着半袋薯片,
“就给个骨头架子,肉全得我们自己长啊?”
“本来就不可能给我们固定讲稿。”
天平坐在对面的下铺,膝上也摊着一份材料,手里拿着笔偶尔标注,
“各地情况不同,听众年龄、背景也有差异,需要灵活调整。左司令给这个,只是划定边界和提供基础知识点。”
“道理我都懂,”
旋涡抓抓头发,
“可怎么‘灵活’啊?万一我讲错了,或者哪句话没说好,引起恐慌了怎么办?”
“所以需要提前准备,集体讨论。”
王面抬起眼,目光扫过车厢里或坐或站的队员们,
“尤其是第一场。上京三中是试点,很多眼睛会看着。我们不仅要讲清楚,还要讲得让人能听进去,记得住。”
月鬼靠在车厢连接处的门边,望着窗外,闻言嗤笑一声道:
“旋涡,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训练场唠叨,吃饭唠叨,睡觉前还要唠叨两句。怎么真让你上台正经讲话,反而怂了?”
“那能一样吗?”
旋涡瞪了月鬼一眼,
“跟你们叨叨那是随便说,说错了你们也就揍我一顿。这可是一操场的学生,还有老师,还有可能暗处观察的‘某些人’!”
他夸张地做了个鬼脸。
蔷薇闻言,从上层铺位探出头说道:
“怕什么。按材料讲,不清楚的就说‘涉及保密条例不便透露’,再不行就让队长和天平顶上。他俩比较像‘正经人’。”
“喂,蔷薇姐,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就不正经吗?”
旋涡抗议道。
“哥,你比较像搞气氛的。”
星痕小声补充,他正坐在小桌边,面前摊开一个笔记本,似乎已经在记录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