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咸的尸体横放于大堂之上,颈部中箭,箭镞从右边穿出,依然还有鲜血流出。
半个时辰前,儒生聚众闹事,身为金陵太守的左咸不敢大意,亲自带着差役准备制止,但看到他们的举动之后同样也犹豫不决。
遂带差役沿途跟随,随着路上百姓越来越多,场面愈发混乱。
左咸正指挥差役让他们绕开府衙,突然暗箭射来,正中左颈,当场被射杀。
刘禅坐在府衙中,脸色阴沉,大堂中聚满了大小官员,有关无关的都来一探究竟。
“好啊,当街刺杀朝廷命官,江东子弟的血性原来在此!”
刘禅稚嫩的小脸上也能看出腾腾杀气,扫视左右:“这是江东的老传统了吧?”
众人闻言顿时脸色微变,个个神情凝重,比上次刘禅回来还紧张。
左咸因劝降孙权有功,被封金陵太守,自上任以来全力推行新政,这段时间又操办筹粮之事。
他所作的每一件事,都与每个世家豪族利益攸关,不少人与之争吵,甚至出动家丁与官差对峙。
现在左咸被杀,这些与他对抗过的家族,首当其冲成了怀疑对象。
众人不敢答话,诸葛瑾只好站出来劝道:“世子息怒,此事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欲使江东内乱。”
“哼,此必是那些反对新政,不愿捐赠钱粮之人所为!”
刘禅猛拍桌案,大喝道:“从今日起,本世子不要你们一粒粮食,一个铜子,誓要查出凶手,将其夷灭三族。”
“世子慎言,事有蹊跷,不可妄下论断!”
顾雍心头一跳,这是冲着豪族来的,赶紧解释道:“江东虽有人一时无法适应新政,但绝不敢做此谋逆之事。”
马良也劝道:“当务之急,还是安葬左太守,派人缉拿凶手,早日查清此案。”
“好,既然顾治中为江东之士作保,那此案就交给你来调查,金陵太守也由先生暂代。”
刘禅不容他分辨,站起身来扫视全场,缓缓道:“我刘禅既非孙伯符,亦非孙仲谋。”
顾雍嘴巴张了张,听到这句话只能答应下来,显然世子现在怀疑所有世家,如果换了其他人调查此事,结局难料。
“诸位记住:中兴汉室势不可挡,杀了一个左咸,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左咸站起来。”
刘禅说完,直接转入后堂去了,和上次一样,不给他们任何辩解的机会。
“先生,此必是有人想栽赃,欲令江东大乱啊!”
“对对,此事与我等无关,我们快向世子解释清楚。”
“愚蠢!”顾雍瞪了一眼发愣的官员,喝散众人,命差役将左咸送回家中厚葬。
诸葛瑾安慰道:“世子命元叹调查此事,可见对我等并未起疑。你尽管放心去查,我去劝慰世子。”
顾雍轻叹道:“这四友会,可是害苦了我了。”
诸葛瑾捻须道:“哪个孙子敢害元叹?”
“你……”顾雍无奈,摇头叹息而去。
原本按照大家约定,这次既不支援汉军,也不与他对抗,只看江北战事的结果再做决定。
现在可好,自己孙子带头声援刘禅,现场还出现刺客,如今他们彻底处于被动之中。
刘封跟进后堂,对刘禅说道:“刺客尚未找到任何线索,便将矛头直指世家,未免太武断了吧?”
“我只是个孩子啊!”
刘禅耸耸肩:“要是说错了,就说是马先生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