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只得坐回去,拍着胸脯道:“你说!莫说一件,就是十件八件,老夫也绝不推辞!”
却因用力过猛,险些呛着自己。
魏初一见状,唇角笑意更深。
她是真心敬爱这位长者,自相识以来,无论明里暗里,他始终如一地护着她。
“安伯,我在这世上,仅剩一位血脉至亲,亦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的外甥念亲。因此,在我离开大齐的这段时日,想恳请您收他为关门弟子。待他懂事之后,不仅教他骑射武艺,更要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我妹妹临终前曾将他托付于我,谁料竟有今日之变故……安伯您一生戎马,阅历深厚,若能得您亲自指点,念亲日后定能成长为顶天立地之人。我希望他能如您一般,成为一个俯仰无愧于天地的堂堂男儿。”
魏初一目光恳切,紧紧注视着安国公。
安国公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凤丫头,你放心,从今往后,这孩子便是我的亲孙儿——不,比亲孙儿更亲!”
见他应下,魏初一心中大石终于落下一半。
二人又叙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
安国公瞥了眼旁边那个目光始终长在魏初一身上的年轻人,不由轻咳一声,主动起身。
“丫头,此去山高路远,你定要万事小心,珍重自己。”他语重心长地道,“安伯答应你,不出十年,我必设法迎你归来。”
魏初一含笑点头,送他至门口。
“快去吧,”安国公低声打趣,“那傻小子的眼睛,都快长在你身上了。”
说罢,他便随寒影转向另一侧的包间。
转身的刹那,老人不禁再次潸然泪下。他李晃这一生,从未觉得亏欠过谁。
可就在方才,听她谈及训练精兵、扞卫大齐时,他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愧疚。
大齐欠她,大齐每一个男儿都欠她的。
若非国势衰微,边境屡战屡败,何须她一个弱女子挺身而出,以身为质,换取这短暂的和平?
若大齐足够强盛,若他们这些男子能够撑起这片天,又何须让她承担这般重任?
寒影看着安国公脸上的泪痕,感同身受。
他也为姑娘感到难过与担忧,但既然这是她的选择,他必誓死相随。
厢房内,魏初一望着那个始终沉默的人,心下轻轻一叹。
“怎么,几个月不见,连话都不会说了?”她执壶为二人重新斟上热茶。
“谢知遥,如今念亲已有武师傅,还差一位文师傅。所以我想……”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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