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替姐姐嫁入宅门的第四年 > 第29章 第29章 “求娶祝小姐做正妻。”……

第29章 第29章 “求娶祝小姐做正妻。”……(2 / 2)

沈景湛居然说不用生,找个人收养?

真要是这样,那真是好过了。

“祝小姐还有什么顾虑吗?”他问。

他太体贴周到,祝吟鸾一时之间完全想不到了,便只能摇头。

“那祝小姐仔细想想,我让人暗中送你回去。”

祝吟鸾看了他一眼,随之起身出去。

沈景湛送她到外面。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有司衙门,神色恢复清冷。

上了马车之后,祝吟鸾依然有些心不在焉。

“小姐,您是怎么了?”明芽晃着她的手腕问。

“没、没什么。”祝吟鸾牵强笑了一下。

“对了小姐,沈世子的随从说,让您不必担心,有司衙门的邢大人已经替换了。”姣惠跟她禀话道。

明芽也随之点头,“是,您不必再担心了。”

这件事情暂时放下,祝吟鸾还在想沈景湛跟她说的事。

要跟姣惠与明芽说么?

明芽这个小丫头咋咋唬唬的,姣惠倒也还好。

思来想去,祝吟鸾夜里的确跟守夜的姣惠说了。

对方露出惊讶的神色,但不震叹。

反而问她是怎么想的?

祝吟鸾颇是苦恼,“我……我不知道。”

她想要自己过活,可她担心的是祝家卫家不会放过她。

这一次卫家的人以权势压她,若不是沈景湛突然出现,今日她只怕不能够安然无恙走出来,更别提拿到铺子了。

可她今儿若是妥协,没了铺子,便是没有了生计。

她倒是不怕苦,出去找找营生做,可又怕卫家的人不放过,继续搅事怎么办?

离开卫家那一日,卫如琢拂袖而去,为了出这口气,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真的要嫁给沈景湛寻求庇护吗?

姣惠在这时候开口,“其实小姐若不嫁,世子爷也必定会庇护您,只要您有事去找他说就好。

祝吟鸾随之看去。

姣惠解释她并非误会两人之间有私情,而是因为沈景湛为人正直,是个好官。

这次的事情他都帮忙了,接过状纸、不会不知道她的处境艰难,何况沈景湛不也说了明白她的困顿吗?

祝吟鸾沉默下来。

沈景湛向她求娶,的确是知道了她的处境艰难,可也清楚她的性子,知道她避讳,恐怕走投无路都不会去找他帮忙。

两人身份有别。

思及此,祝吟鸾越发觉得沈景湛是个正人君子。

分明是帮她,却还说他的不情之请。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快歇息吧。”姣惠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因为点到为止,若是接着往下说,祝吟鸾说不定会起疑,届时就不好办了。

这一夜,祝吟鸾没怎么睡着,诡异的是,她又开始做梦了,还是那个旖丽的梦境。

梦中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翻云覆雨,行周公之礼。

这只是个梦而已,她竟有极致的感同身受。

整个人都被他给揽抱了过来。

是蓦然映透的春色。

猝不及防的,她低声哭泣,他吻去她眼角的泪。

男人捏着她的腰身,伏在她的身侧。

他说她的腰肢好软,究竟是怎么生的,竟如此之软。

还说位于,他掌中之物的,过于傲人。

竟然大过了他的手掌,问她往日里吃的什么?

她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让他不要再说了。

男人吻了吻她,却还是在说,这场春雨还在连绵不断地落下。

祝吟鸾有些许羞恼了,脸红哭得眼尾湿湿的她拔高了声音,说她不要听!

男人回以她一阵低笑。

这阵磁沉的低笑传入她的耳朵里,泛起酥麻痒意之时,她整个人都有些许招架不住。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祝吟鸾被他吻醒,瞬间睁开眼睛,她起身呼吸,许是因为梦境太过于真实了,身上竟也觉得不适起来。

那酸累和胀痛仿佛穿过梦境泛到她的骨子里。

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梦中男人.伏在她耳畔低笑的声音……

和沈景湛与他笑时的声音好像啊。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外头轰地一声,祝吟鸾往外看去,打雷了,雷声之后大雨倾盆而至。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不住往外看去,是明芽和姣惠,两人在收拾花盏,关门拢窗。

祝吟鸾定了会神,继续躺下。

她是今日见到了沈景湛,听他说了求娶的事情,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吗?

不对,她一直在做这样的梦。

那时候梦里的人还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可现如今竟然让她觉得是沈景湛……

她平复着心绪,一句话都不敢说。

心里乱糟糟想着。

就算是答应了沈景湛的求娶,也只是利益姻缘而已,怎么可能会行房事呢?

更何况,沈景湛都说了,他想要帮她,求娶她,是因为她不惦记中意她,而今她怎么能做这样的梦?还把梦里的男人当成沈景湛,这对他不是一种亵渎吗?

越是往里回想,祝吟鸾越是觉得愧疚不安。

毕竟在她的心里,沈景湛清润如玉,无害温柔,宛若神台君子。

她这个梦实在是太不好了。

祝吟鸾迅速将她自己的梦境抛却脑后,再也不敢继续回想了。

“……”

这场雨来得急,接连下了四五日。

在这四五日里,京城一点都不太平,有司衙门被御史台弹劾,原先的邢大人贪污受贿被革职查办,没想到,人入了大理寺,牵扯出不少的冤案,还有一些竟然是朝廷之前的案子。

旧案重启十分麻烦,但圣上下了旨意,势必要查个清楚,又恰逢殿试在即,官员变动,朝野之上人心惶惶,就怕被揪了小辫子。

或许就是因为这桩事情,祝吟鸾过了一段时日的安生日子。

铺子里管事的人都被更换了,她怕有遗漏,亲自过去查账,考察铺子里的人是否可用,安生之下却也忙碌。

朱夫人的到来猝不及防,在祝吟鸾查了第四间铺子之后,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她在雅音小筑,带着人过来了。

祝吟鸾一看到她,心头就浮起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没有错。

因为朱夫人来者不善,她到这里来没有别的事情,是要收回祝吟鸾的铺子,还问她要出嫁时给她添的嫁妆。

朱夫人边看雅音小筑边道,“那日你走得匆忙,下人找不到你,如今摸到了你的住处,我便来了,你既已与家中断绝往来,不认你父亲与我这个嫡母,那我们给你的东西自然要收回来了。”

“你手上的六间铺面都是我给你的陪嫁,还有你父亲给的一处庄子,三亩良田,并着那些置办的珠钗首饰,衣衫罗裙,你都要还来。”

“珠钗首饰应当没损坏吧?衣衫罗裙你既然都穿过了,就折成现银给我们。”

“除此之外,往年你在家中的吃住也得有个数目,这些年铺子的营生花销你都用了多少,心里总该清楚吧?”

祝吟鸾越听脸色越白,她攥紧手,看着朱夫人高高在上的神色。

没有父亲在,她这个嫡母怎么都装不下去了吧?

她猜得没错,忤逆了家中的意愿,被卫家休弃扫地出门,她们竟还不打算放过她,就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逼得她下跪认错,最好是磕得额头血肉模糊。

朱夫人打量完了院子,露出满意贪恋的神色,转过头冷笑看着祝吟鸾,取笑她苍白稚嫩的脸色。

丝毫没有人情味般道,“等你折算恐怕要耗上不知多少时日,我和你父亲已经叫家里的账房先生罗列出了账目,你自己看吧。”

账本厚厚一沓,硬塞到她的手里。

祝吟鸾打开一看,这完全就是黑账。

上面不仅收走她所有的东西,甚至还让她身负重债。

这是要让她一无所有,在外漂荡之时,还要给祝家赚送银钱。

多年养育之恩?她吃多少用多少了呢?竟然就到了上万两?

嫡母和父亲给她的陪嫁基本入不敷出,徒占一个好地段,她接手的时候,有些铺子还负债呢。

尤其是父亲给她的庄子,那里是给女儿嫁妆,分明就是甩手烂摊子,那个庄子她倒赔了不少银钱,如今才渐渐好转,现在想着要拿回去了?

就连罗裙首饰都要拿回去,这些年,她想方设法周转铺子起来以后,嫡母又从她手里拿回去多少了呢?

但凡年节,她孝顺父亲的数目怎么不提?不止如此,哥哥长姐都会问她要,两人分明是不缺的,却总是喜欢从她的手上扣东西,这些怎么不计较了?

她所花的东西,多数在卫家,这门姻缘她想要吗?是为了周全家里的面子,到头来也是给长姐织就了“嫁衣”。

想到这些,祝吟鸾忍不住冷笑,“嫡母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什么叫把你往绝路上逼,这都是你自己自寻死路,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幺蛾子,如今你翅膀不是硬了吗?怎么?凭你自己过不下去?”

“离开卫家的时候,怎么跟你父亲姐姐说话的?”

朱夫人嗤笑,“当初给你机会你不要,如今你就算是要回头,也是不可能了。”

“你这院子不错,虽然不干净,但还能抵一些银钱,把地契给我,我许你折押进去。”

朱夫人的手伸得理所当然,祝吟鸾看了她一会,咬紧牙关,深呼一口气,闭眼又睁之时,她改了对朱夫人的称谓,没有再叫她嫡母。

“这本账目我不认。”她直接丢到了朱夫人身侧的丫鬟手里。

“夫人要收嫁妆铺子,还要跟我陈列之前的花销,那就走官府,咱们去打官司,若是衙门判定,我一应赔了,该给祝家的银钱一分都不会少!”

她的声音虽然柔软,但音量不减,脱口而出之时,也算是掷地有声了。

朱夫人没想到她居然立起来了,当下便痛斥她,“祝吟鸾!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别忘了是谁养你十多年,若我不宽厚,你能活到今日吗?”

她却不搭理,侧过身冷着小脸,让姣惠送客。

朱夫人带来的丫鬟挺多,但姣惠身上有些功夫,对方势弱,很快就被赶了出去。但朱夫人气急败坏,明芽关上门的时候还听到她在嚷嚷,说一定会再来,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

人被赶走之后,祝吟鸾憋着一股气,捏着眉心瘫坐在圈椅之上。

她强忍着眼泪,鼻尖泛酸,憋着眼尾通红,但好歹没哭。

“……”

祝吟鸾没想到,朱夫人说到做到,后几日又来了。

她虽然没有亲自来,但派了很多泼皮无赖到这边嚷嚷,让她还钱,败坏她的名声,说她生不出孩子被休弃,如今又捏着家里的银钱挥霍,住这么好的地段当真是个享福的,问她怎么在这里有了宅子,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些人字里行间都不提祝家,但就是胡乱指着宅子乱骂。

一两日的功夫,祝吟鸾都如坐针毡了。

虽然有巡逻的官兵帮忙驱赶,但不可能时时在这边守着。

她出门报官,递给有司衙门的状纸倒是交进去了,但因为这些时日有司衙门不太平,堆积的案子太多了,非人命案,她这种家宅纠纷,根本排不到前面被处理。来的混混泼皮越来越多,每个时段都有。

不仅仅是去雅音小筑外面闹,甚至还到铺子里面找事情。

就因为这样,她的铺子日益惨淡,完完全全被削减了。

祝吟鸾夜里睡不着,不知该怎么办。

她虽然脱离卫家,也据理抗争,可她实在太弱了,根本起不到震慑,只能被人虚耗,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夜深人静之时,她想到沈景湛跟她说的话。

忍不住在想,真的要去找他吗?

若是她嫁了沈景湛,嫡母父亲,包括卫家,谁还敢随意欺辱她?

可……

可什么?她不知道,心里又乱又累又疲惫。

脑子里想到那日沈景湛跟她说的话,念头钻出来以后,她开始动摇了。

真的要这样做吗?

思来想去,她竟睡着了。

这一次,她做了噩梦。

梦到她被那些混混逼得走投无路,手上的铺子和她所有拼来的东西全都被祝家卫家卷走了,明芽和姣惠也被发卖。

她救不了她们,也救不了自己,流落街头之际,夜里被人欺辱,抗拒之时,那凶神恶煞的泼皮无赖捏着她的脖颈,扇了她一巴掌,呵斥她不许叫!

窒息的感觉传来,她尖叫着惊醒。

瞬间坐起抱着头大声呼叫,明芽进来问她怎么了?

见到祝吟鸾满头大汗,眼睛瞪得很圆,双手摸着脖颈儿,一看就是梦魇了,明芽连忙放下手里灯盏,坐到床榻边沿给她拍着后背。

许久,祝吟鸾才平复心绪,她让明芽去拧帕子过来擦脸。

没一会姣惠也出现了。

等祝吟鸾看起来像是没事了,明芽出去倒水,熬安神茶。

姣惠给她掩着被角,哄她别怕快快歇息,她守在旁边

祝吟鸾却忽而攥住她的手,咬唇问了她一句,“你能……暗中找找沈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