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急了,开始乱咬人(1 / 2)

车子驶回那座如同牢笼的别墅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夜空繁星点点,却无法照亮林笙心底的晦暗。

一路无话。

唐聿礼几次试图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但林笙始终偏头看着窗外,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冰冷疏离的侧影,仿佛他这个人,连同他所在的整个空间,都是令她厌恶的存在。

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激烈的争吵更让唐聿礼难以忍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最终也只是抿紧了薄唇,将所有的情绪压回心底。

回到别墅,林笙径直上楼,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唐聿礼跟在她身后,在她即将关上房门的瞬间,伸手抵住了门板。

“笙笙,我们谈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试图缓和的意味。

林笙的动作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决绝。

“关于孙姨,关于以后……”唐聿礼试图寻找话题。

“以后?”林笙终于回过头,嘴角扯出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眼神里是死水般的冰凉、“我的以后,就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我女儿身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说完,她不再给他任何机会,用力关上了房门。

“砰!”

沉重的实木门板发出一声闷响,也彻底隔绝了他和她。

唐聿礼僵在门外,脸色愈发的沉,眼底翻涌着深沉的情绪。

也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国内的秘书打来的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走到走廊尽头才接起,声音恢复了商场上惯有的冷沉:“说。”

“唐总。”秘书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周先生刚才来公司找您了,情绪非常激动,他说一定要找到林小姐,已经订了最快一班飞苏黎世的机票,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没有透露任何信息,但他恐怕不会轻易放弃。”

唐聿礼眸色微深几分,抬眸望向窗外的景色,声线冷的没有任何波澜:“让他找,然后加强别墅和疗养院周边的安保,另外,盯紧沈清那边和李其奶奶的动向,别让周祈年有机会从那边找到突破口。”

“是,唐总。”

挂了电话,唐聿礼的眉头依旧紧锁。

周祈年的行动在他预料之中,但如此快的速度和决绝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威胁。

他转身,对着恭敬候在楼梯口的管家和两名佣人沉声吩咐:“看好林小姐,她有任何异常举动,比如试图离开房间太久,或者接触任何通讯设备,立刻向我汇报,另外她的饮食起居,你们要格外细心,但也要保持距离,不要让她感到被冒犯,但更不能让她离开你们的视线,明白吗?”

“明白,唐先生。”管家和佣人连忙应下。

唐聿礼又深深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这才转身下楼,离开了别墅。

他还有公司的事务需要处理,不能一直守在这里。

但他相信,这里的一切,足以将林笙牢牢锁住。

直到听到楼下汽车引擎声远去,一直贴在门后倾听动静的林笙才缓缓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力感。

她试探性地打开了一丝门缝,外面依然是寸步不离的佣人,让她握着门把手的手不禁紧了紧。

林笙默了片刻,才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山风瞬间灌入,让她打了个寒颤。

楼下是精心打理过的花园,再远处是隐约的雪山轮廓。

别墅位于半山腰,地势较高,视野开阔,但也意味着逃离的难度极大,尤其是在这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

绝望再次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在房间里焦灼地踱步,胃里那种熟悉的恶心感又隐隐浮现。

这几天她一直食欲不振,时常感到疲惫和反胃,起初以为是情绪和压力所致,但现在……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

她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会的,怎么可能……那次和周祈年……明明是在安全期……

可是,身体的异常反应却无法忽视。

心慌意乱之下,她迫切地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或者……寻找一丝渺茫的希望。

林笙打开房门,对守在门口的女佣用英语说道:“我想去书房找本书看。”

女佣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点点头,恭敬地说:“好的,林小姐,请跟我来。”

书房在二楼走廊的另一端,林笙心不在焉地浏览着书架,目光却时不时扫过书桌——

然而,书桌上除了装饰性的台灯和文具,空空如也。

显然,唐聿礼早有防备,将所有可能与外界联系的设备都收走了。

那名女佣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看似恭敬,实则监视。

甚至,林笙眼角余光瞥见,另一个佣人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这种无孔不入的监视彻底点燃了林笙压抑已久的怒火和屈辱感。

她猛地转过身,几步冲到那个拿本子的佣人面前,一把夺过那个小本子!

本子上果然密密麻麻记录着她今天的一举一动,几点起床,吃了什么,在房间待了多久,情绪如何,甚至刚才提出要来书房……

“你们在干什么?!”林笙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她将本子狠狠摔在地上,眼圈瞬间红了:“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巨大的情绪波动加上身体的不适,让她眼前一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猛烈袭来。

她脸色更加难看。

“林小姐!”两名女佣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她:“您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我们需要告诉唐先生吗?”

“别碰我!”林笙用力推开她们,踉跄着退后几步,背靠着冰冷的书架,大口喘息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用告诉他,我怎么样都跟他无关呢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待着!”

看着她激动崩溃的样子,两名女佣不敢再刺激她,只好捡起地上的本子,默默退出了书房,但依旧守在外面。

林笙顺着书架滑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痛哭起来。

身体的不适、精神的压力、对女儿的思念,对未来的绝望……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逃跑似乎遥不可及,反抗换来的是更严密的看守和威胁……

与此同时,国内机场。

VIp候机室里,周祈年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手肘撑着膝盖,双手交握抵在额前,整个人像一张绷紧的弓。

贺景淮拍了拍周祈年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一点:“祈年,我知道你着急,但到了那边,千万要冷静,异国他乡,唐聿礼又早有准备,想找到一个被刻意藏起来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已经托了关系在查,但需要时间,你这样贸然过去,很容易打草惊蛇,甚至把自己陷进去。”

周祈年猛地抬起头,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等不了,多等一秒,笙笙就要在那个疯子身边多待一秒,景淮,你不知道唐聿礼他……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必须去,就算把瑞士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找到她!”

他说到这里,又看向一旁始终沉默的顾衍,目光复杂道:“对于笙笙,我不会放手。”

顾衍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同样深沉难辨。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当务之急是确保林笙的安全。周祈年,我帮你,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林笙,至于以后……”

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贺景淮看着这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较量,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祈年,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国内这边你放心,沈清和方静那边我会盯紧,李其奶奶的下落我也会继续追查,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登机的广播响起。

周祈年站起身,又深深看了顾衍一眼,才大步走向登机口。

飞机很快冲上云霄,朝着遥远的瑞士飞去。

而这栋华丽的别墅里,林笙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躺在床上,清冷的光芒洒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却没有带给她任何睡意。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是看守她的女佣在定时巡视。

林笙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熟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硬闯是不可能的,这座别墅如同铜墙铁壁。

唯一的突破口,或许在于顺从,让唐聿礼放松警惕,再寻找机会。

或者利用身体的不适,争取外出就医的机会,那将是与外界接触的唯一可能。

一个初步的计划在她心中艰难地萌芽。

尽管每一步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但这是黑暗中唯一可见的缝隙。

她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强迫自己入睡,积蓄力量。

另一边,夜色朦胧的国内。

沈清躺在病床上,却毫无睡意,两个小时前,她通过朋友知道了周祈年飞去瑞士的消息。

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任何人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全部流传出来。

并且唐聿礼这次带林笙出国的事情也没有经过刻意遮掩,可以说是明摆着放出消息。

“苏黎世……”沈清喃喃自语,随即眼中瞬间爆发出疯狂的嫉妒和恐慌,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声音尖利:“妈!我要去瑞士,立刻给我订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