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急了,开始乱咬人(2 / 2)

一直守在病房外间的方静被惊动,急忙走进来,看到女儿这副样子,眉头紧锁:“清清,你又在发什么疯!深更半夜的,去什么瑞士!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出国?警方那边还在盯着你呢!”

“我不管!”沈清歇斯底里地抓住方静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她肉里:“周祈年去找林笙了,他们要是见了面,我就彻底完了,我必须去,我要去把祈年抢回来,妈,你帮帮我!快帮我想办法!”

方静看着女儿几乎癫狂的状态,又气又急,用力甩开她的手,压低声音呵斥:“你清醒一点,你现在是取保候审期间,擅自离境是违法的,会被立刻通缉!到时候别说抢回周祈年,你自己就得先进监狱,为了一个心里根本没你的男人,你连自己的安危和沈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脸面?安危?”沈清神经紧绷起来:“我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脸面干什么?如果不能和祈年在一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妈,你是不是也不帮我了?连你也要抛弃我了吗?!”

她说着,情绪彻底失控,开始疯狂地摔打床头柜上的东西,水杯、药瓶滚落一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方静看着一地狼藉和状若疯魔的女儿,心力交瘁,正要上前强行安抚。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神色慌张,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冲了进来,是一只负责照顾李其奶奶的人。

“静姐!不好了!出事了!”女人脸色煞白,语无伦次。

方静正在气头上,见状更是火冒三丈,厉声道:“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了?没看到这里正乱着吗?滚出去!”

那女人被吼得一哆嗦,但依旧急得跺脚,带着哭腔说:“不是,是那个老太婆!她……她不见了!”

“什么?!”方静瞳孔骤缩,猛地上前一步,质问道:“你说什么?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不是让你看好她的吗?!”

“我也不知道啊……”女人吓得眼泪直流:“我就出去买了趟菜,回来人就不见了,屋里屋外都找遍了,都没有,她一个老年痴呆的老太婆,能跑哪儿去啊……”

“废物!连个老糊涂都看不住!”

方静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狠狠扇了那女人一个耳光,清脆响亮!

女人被打得踉跄一步,捂着脸不敢吭声。

一旁的沈清在听到“李其奶奶不见了”的瞬间,所有的吵闹戛然而止,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这意味着证据可能已经泄露!

意味着周祈年或者警察随时可能找上门来!

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对周祈年的嫉妒,她猛地抓住方静,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妈,怎么办?她不见了,会不会是被周祈年的人抓走了?还是警察?我们完了,我们这次真的完了……”

方静也心乱如麻,但她强自镇定,眼神凶狠地瞪着那个捂脸哭泣的女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人去找啊!把附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你也别想好过!”

女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方静喘着粗气,转向六神无主的沈清,压低声音,语气狠厉:“现在知道怕了?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老太婆,还有李其,只要他们开不了口,我们就还有回转的余地,瑞士你不准去!给我老实在医院待着,装病!哪里都不准去!”

然而,极度的恐惧已经让沈清失去了理智。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李其,封住他的嘴!

否则等周祈年从瑞士回来,带着确凿的证据,她就彻底完了!

“不……我要去找李其……我必须让他闭嘴……”

沈清喃喃着,眼神涣散而疯狂,不顾方静的阻拦,猛地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血珠瞬间涌出她也浑然不觉,穿着病号服就踉踉跄跄地往病房外冲。

“清清!你给我回来!”方静立马想要拉住她,却被沈清一把推开。

沈清快速冲出病房,奔向电梯,方静焦急地追在后面,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急促的声响。

夜色如凉。

沈清一路开车狂飙冲到李其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她看到里面的情景,心跳几乎停止——

负责看守的护工歪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而病床上……空空如也!

李其不见了!

“啊!”沈清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猛地推开病房门,冲进去疯狂地摇晃那个睡眼惺忪的护工:“人呢?!李其呢?!你把他看哪儿去了?!”

护工被吓醒,看到状若疯癫的沈清,也慌了神:“我,我不知道啊,我太累了就眯了一会儿……刚才人还在的……”

“废物!都是废物!”沈清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再次扫落在地。

李其的消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所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她不再理会瘫软在地的护工,快速跑出了医院,一边跑一边慌乱地掏出手机给方静打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妈,李其也不见了,他不见了,肯定是周祈年,肯定是他把人弄走了!我们怎么办啊妈……”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医院停车场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贺景淮正吐了一口烟雾,眯着眼睛,冷静地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手中的手机,正在无声地录制着这一切。

贺景淮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按下发送键,将这段视频发给了周祈年,附言一句。

【兔子急了,果然开始乱咬人了,这边交给我,你专心找人。】

沈清被方静失魂落魄带回来的时候,冰冷的恐惧已经渗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方静紧随其后,脸色铁青地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可能存在的窥探目光。

“妈……怎么办?李其不见了,他奶奶也不见了……一定是周祈年,一定是他!”

沈清抓住方静的手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什么都知道了!他去找林笙那个贱人,回头就会来收拾我们!我们会坐牢的!妈,我会死的,我绝对不能坐牢!”

方静被她抓得生疼,看着女儿彻底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更多的是一种大势已去的恐慌。

她强自镇定,一把甩开沈清的手,压低声音呵斥:“闭嘴!慌什么!自乱阵脚就是死路一条!”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走到门口确认门外无人,然后反锁了房门,拿出自己的手机:“我现在就联系李其试试……”

她心里也清楚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是她们目前唯一的稻草。

沈清死死盯着方静的手机,呼吸急促。

方静找到李其的号码拨了过去——

漫长的等待音后,传来的是冰冷而标准的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方静的手微微一颤,心头那点侥幸彻底破灭。

“再打!用我的打!打他奶奶的电话!快打啊!”沈清失控把自己的手机塞给方静,情绪彻底失控。

方静咬着牙,又依次拨打了李其奶奶及之前那家养老院的电话,结果无一例外,全是关机状态。

“都关机了……都联系不上了……”方静喃喃道,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这种彻底的失联,意味着人极有可能已经被周祈年完全控制起来。

她们最后的机会,似乎已经消失了。

“完了……全完了……”沈清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毯上,眼神空洞绝望,泪水无声地滑落:“证据肯定到他手里了,等他回来,我就彻底毁了,沈家也完了……”

她猛地抬起头,抓住方静的裤脚,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又像是濒死的威胁,声音尖利而扭曲:“妈!你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如果,如果我真的出事,我也不活了!我死也不会一个人下地狱!我会把一切都说出来!是你!是你找人修改病历,打点关系的!是你把李其奶奶藏起来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方静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威胁自己。

她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想给她一记耳光,但看到女儿那疯狂而绝望的眼神,手僵在了半空。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席卷了她。

她颓然地放下手,声音沙哑而疲惫:“你,你这个白眼狼!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沈清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同归于尽的疯狂。

方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阴沉:“行了!别哭了!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就算人到了周祈年手里,让他开口也没那么容易!我会再想办法,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医院,哪里都不准去!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听见没有!”

沈清似乎从母亲眼中看到了一丝希望,或者说是一种惯性的依赖,她瘫软下去,伏在地上低声啜泣起来,身体不住地颤抖。

方静看着女儿的样子,心乱如麻,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感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收紧,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找到新的出路……

与此同时,瑞士苏黎世国际机场。

经过长途飞行的周祈年第一个大步迈出舱门,他几乎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浓重的红血丝,下颌线紧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顾衍紧随其后,神色同样凝重。

异国他乡的空气带着清冷的气息,却无法冷却周祈年心头的焦灼。

他开机,立刻收到了贺景淮发来的视频和信息,快速浏览后,眼神更加冰冷。

沈清的恐慌和崩溃在他预料之中,但这并不能缓解他万分之一的担忧。

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只在那个被唐聿礼藏起来的林笙身上。

“贺景淮那边有进展,沈清已经自乱阵脚。”

周祈年将手机收起,对顾衍言简意赅地说道,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当务之急,是找到笙笙。”

顾衍点头:“我朋友已经在外面等候,他在本地有些人脉,或许能提供一些寻找的思路,但唐聿礼有心隐藏,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就算把瑞士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周祈年的声音低沉,没有丝毫犹豫。

两人快步穿过机场大厅,与顾衍那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瑞士朋友汇合。

短暂寒暄后,迅速坐进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子驶入苏黎世清晨的街道,周祈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与京北截然不同的异国风景,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笙笙,你到底在哪里?你还好吗?

等我,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