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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月牙泉幻术阵(1 / 2)

盐碱地的白霜在残阳下泛着冷光,王颜禾的马蹄踩过结壳的盐层,发出细碎的碎裂声。

队伍刚穿过雅丹群的阴影,前方沙丘后突然扬起十余道烟尘,马匪的呼哨声刺破寂静的荒漠。

“放下财物!留马饶命!” 为首的刀疤脸举着镶铜弯刀,狐皮帽下的眼睛扫过斥候们风尘仆仆的队伍。

他身后的马匪个个歪戴皮帽,腰间挂满抢来的零碎,坐骑虽瘦却跑得飞快,转眼就将王颜禾一行围在盐滩中央。

王颜禾暗中握紧横刀,眼角瞥见苏拉雅已悄悄摸向箭囊。中原斥候们虽疲惫不堪,仍下意识地围成圆阵,高翔的手按在马鞍上的水囊 -那是他们仅剩的半袋清水。

马匪们见他们没有立刻求饶,刀疤脸突然狞笑:“看来是没尝过爷爷的厉害!”

“黑风口的风沙,比你这弯刀厉害百倍。” 老刀突然催马上前,沙哑的嗓音在盐滩上回荡。

他缓缓摘下头盔,露出横贯额角的旧疤,那道疤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三年前那个挂在旗杆上的马匪头领,你认得这道疤么?”

刀疤脸的笑容瞬间僵住,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收紧。他盯着老刀腰间的牛角弓,弓梢雕刻的狼牙印在暮色中格外清晰,那是黑风口马匪营的标记,当年正是老刀单骑闯营,用这把弓射穿了头领的咽喉。

“是… 是‘破山刀’!?” 左侧的瘦马匪突然哆嗦起来,他曾在远处见过老刀追杀逃匪的模样,传说这人的刀能劈开沙漠里的巨石。

刀疤脸喉结滚动,视线扫过老刀甲胄上的刀痕,那些深浅不一的印记都是马匪的血刻下的战功。

“我们是大唐西征军斥候。” 王颜禾趁机扬声道,将腰间令牌高高举起,鎏金的鹰徽在残阳下闪着冷光,“李靖大将军的铁骑不日便到,你们敢动军差,是想被踏平巢穴么?” 盐粒在马蹄下飞溅,马匪们的坐骑开始不安地刨蹄,显然被 “李靖” 二字震慑。

老刀突然咳嗽起来,鲜红的血沫沾在布巾上,却更添几分狰狞。他缓缓拔刀,刀身在盐滩反射的光线下划出银弧:“要么滚,要么让这盐滩埋你们的骨头。” 刀疤脸望着老刀刀上的寒光,又看看远处渐渐沉落的夕阳 — 再不走,等天黑就难脱身了。

“算… 算你们狠!” 刀疤脸勒转马头,恶狠狠地瞪了眼,“咱们走着瞧!” 马匪们如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逃窜,烟尘很快消失在雅丹群后。

直到马蹄声彻底远去,高翔才瘫坐在马鞍上,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老刀重新戴上头盔,咳嗽着将刀归鞘,盐滩上只剩下风声,王颜禾望着马匪逃窜的方向,突然发现他们遗落了个羊皮袋-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半袋青稞饼和个羊皮水囊,想来是刚劫掠的战利品。

“这是老天爷赏的路粮。” 苏拉雅捡起水囊晃了晃,清水撞击囊壁的声音让所有人松了口气。老刀望着暮色中的雅丹群,沙哑道:“他们跑不远,今夜得抓紧赶路。” 盐粒在靴底咯吱作响,众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在这片刚躲过一劫的盐滩上,继续向着未知的前路跋涉。

老刀将头盔系回腰间时,甲片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用布巾反复擦拭嘴角的血沫,那布巾原本是白色的,此刻已被沙尘与血渍染成斑驳的褐红。“这伙崽子的马蹄铁是新打的。” 他突然指向马匪逃窜的方向,盐滩上散落着几片马蹄铁的残片,边缘还泛着锻打的青光,“背后有人接济,不然沙暴刚过哪来的新铁。”

老马俯身拾起残片,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割出细血珠。盐粒粘在伤口上带来刺痛,他却盯着残片上的纹路皱眉:“是吐谷浑的锻造工艺,这铁里掺了黄铜。” 苏拉雅凑近细看,突然抽了抽鼻子:“上面有酥油味,他们刚从牧民帐篷抢过东西。”

她将马匪遗落的羊皮袋解开,青稞饼里混着细小的沙粒,水囊晃开时能听见底部沉着的盐块撞击声。

“先找地方扎营。” 老马将残片揣进怀中,目光扫过渐沉的暮色。

盐滩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远处雅丹群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唯有风穿过岩缝的呜咽声在旷野里回荡。

老马牵着战马在盐滩上踱步,马蹄踩过结霜的盐壳,惊起成群的沙虫,它们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转瞬又钻进盐层的缝隙。

白羽风用胡杨枝搭起简易的了望台,动作干净利落。登上高台时,他腰间的箭囊发出轻响,里面只剩七支箭-沙暴中丢失的箭支至今没找全。

“西北方向有烟火。” 他突然低声道,手指向雅丹群深处,那里的夜空中悬着一缕极淡的青烟,在月光下几乎难以辨认。

“是牧民还是伏兵?” 高翔往火堆里添着枯枝抬头问道,火星子溅在盐地上噼啪作响。他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息喷在他手背上,带着潮湿的水汽-这匹河西骏马拉着他从长安一路奔到西域,此刻肋骨处的鞍伤已渗出血迹。

王颜禾摸出干粮袋,将马匪遗落的青稞饼掰成小块,先递了半块给老马:“老马看看踪迹。”

老马嚼着饼子蹲下身,手指在盐滩上划出深浅不一的痕迹。

盐层下的湿泥里藏着杂乱的蹄印,既有马匪的瘦马蹄痕,还有更宽大的印记,边缘带着明显的骆驼掌纹路。

“有商队从这过。” 他捻起泥块放在鼻尖嗅闻,“至少五峰骆驼,驮的是丝绸,这泥里有丝线头。” 他突然按住一块松动的盐壳,底下露出半截被踩扁的桑皮纸,上面还留着朱砂印的边角。

“是凉州商号的货。” 老马认出那朱砂印是 “兴盛号” 的标记,去年他护送过这家商号的商队,掌柜的总爱在桑皮纸里夹着茴香豆。

他将桑皮纸小心收好,突然听见老刀发出一声闷哼 —— 老刀正用佩刀剜着甲胄缝隙里的盐粒,那些细小的盐晶已在铁甲上蚀出密密麻麻的凹痕,刀身刮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得找活水!” 苏拉雅突然起身,将水囊里的水倒进铜锅里。盐块在锅底渐渐融化,水面浮起一层白沫,她往锅里撒了把沙棘果,苦涩的果香立刻驱散了些许疲惫,“再喝盐水,战马会脱力的!”

老马闻言眼睛一亮,突然往火堆里扔了块干燥的骆驼刺:“跟着沙蜥走,它们知道水在哪。” 果然有几只沙蜥从盐缝里钻出,拖着长尾朝雅丹群的方向爬行,在盐滩上留下蜿蜒的银痕。

夜半时分,盐滩的风突然转了方向。白羽风从了望台上跳下,弓弦已搭好箭矢:“有马蹄声!” 众人瞬间戒备,老刀将半壶烈酒泼在刀身上,借着月光擦拭刀刃,那些在沙暴中留下的划痕在酒液里格外清晰。

王颜禾按住腰间的龙吟刀,刀柄上的缠绳已被汗水浸得发潮,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远处的马蹄声,在寂静的盐滩上越跳越急。

马蹄声渐近时,却传来一阵慌乱的呼救。“是商队!” 苏拉雅突然低呼,月光下出现几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他们衣衫褴褛,骆驼倒在地上发出哀鸣。为首的商人见到火堆立刻扑过来,他的羊皮袄被划开数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皮肉:“马匪!又是马匪!他们抢了货还杀了人!”

老刀突然按住刀柄站起身,他的耳朵微微颤动-那商人的呼救声里,藏着刻意压低的吐谷浑语尾音。

老马注意到商人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的狼头纹章与马匪马蹄铁上的纹路如出一辙。盐滩的风突然掀起商人的衣角,露出他靴筒里藏着的弯刀刀柄,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看来今晚睡不成了……!” 苏拉雅缓缓拔刀,刀身在月光下映出冷冽的弧光。

盐粒在刀刃上簌簌滑落,远处的雅丹群阴影里,更多的黑影正悄悄逼近,马蹄踏在盐壳上的细碎声响,如同无数毒蛇在暗处吐信。老刀将血污的布巾塞进嘴里咬住,眼中闪过惯有的狠厉,他额角的旧疤在月光下泛着红光,像是又要饮血的印记。

“小心有诈!” 老刀的吼声刚落,那商人突然咧嘴狞笑,腰间弯刀 “噌” 地出鞘,刀光直劈王颜禾面门。

可刀锋距咽喉三寸时,一道银光如闪电斜刺里袭来-高翔的长剑不知何时已出鞘,剑脊精准磕在弯刀内侧,借着月光能看见剑身上细密的水纹淬火纹。

“叮” 的脆响震得商人手臂发麻,高翔手腕翻转,剑尖顺着刀身滑下,直逼对方虎口。这手 “顺水推舟” 的剑法快得惊人,商人慌忙后跳,却没留意脚下盐壳松动,踉跄间被刘玉、刘成左右夹击。

兄弟俩的横刀虽不如高翔精妙,却胜在配合默契,刀风一左一右封住退路,逼得商人只能仰身躲闪,羊皮袄下摆被刀锋划开长长的口子。

“点子扎手!” 雅丹群后传来马匪的呼哨,二十余骑黑影如潮水般涌出,弯刀在月光下织成银网。

王颜禾按刀的手缓缓松开,侧身将苏拉雅护在身后,白羽风的箭矢已如流星离弦,精准射穿最前那骑的马眼。惊马痛嘶着人立而起,将马匪甩在盐滩上,不等对方爬起,高举的长柄战斧已带着风声劈下,盐壳被砸得飞溅,马匪惨叫着滚向一旁,胳膊上赫然出现深可见骨的伤口。

李司的佩刀在夜风中划出赤色弧光。他的刀法与老刀不同,老刀的开山刀讲究一力降十会,他的刀法则如毒蛇出洞,专找关节缝隙。只见他矮身避开迎面劈来的弯刀,手腕反转,刀刃顺着马匪肋下滑过,羊皮甲瞬间裂开血口,惨叫声中,他已错身到下一个目标身后,刀背重重砸在对方后脑。

薛胜的长戟是盐滩上最醒目的杀器。三丈长的枣木杆被他使得如臂使指,戟尖吞吐着寒芒,横扫时带起成片盐粒,逼得马匪骑兵不敢近身。

有个马匪想从侧面偷袭,刚提马加速,就被薛胜回手一戟挑中坐骑前腿,连人带马摔在盐滩上,戟尖顺势下压,正抵在咽喉处。

汪怀礼的马槊更适合冲锋陷阵。他双腿夹紧马腹,槊尖直指人群最密处,借着战马冲势将两名马匪挑飞,槊杆上的红缨沾满血污。

马匪的弯刀砍在槊杆上只留下浅浅白痕,他却借着反震之力拧身,槊尾重重砸在另一名马匪胸口,骨裂声在夜风里格外清晰。

最诡异的是百灵与云雀。两个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她们不用长兵器,只凭腰间短匕在马匪间穿梭。云雀踩着盐壳滑行,匕首从马匪膝盖弯划过,对方刚跪倒就被百灵补上一刀。

她们专找马匪的破绽下手,咽喉、腋下、马腹,每处伤口都刁钻致命,动作快得只剩残影,盐滩上只留下她们掠过的风声。

老刀的开山刀直到此刻才真正动了。他见三名马匪围攻高举,突然如铁塔般撞入战团,刀柄横扫逼退两人,刀刃竖劈而下。那刀势沉力猛,马匪举刀格挡,竟被生生劈断弯刀,刀刃顺着肩头劈到肋骨,鲜血喷在盐滩上,瞬间凝结成暗红的冰晶。

“黑风口的规矩,见者留命!” 老刀的吼声震得盐粒簌簌落下,剩下的马匪见状竟吓得勒马欲逃。

王颜禾始终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全场。当他看见雅丹阴影里藏着的弓箭手时,突然屈指轻弹, 三枚铜钱破空而出,精准打在盐壳上,溅起的盐粒恰好迷住弓箭手的视线。

白羽风心领神会,三支箭矢接踵而至,将暗处的威胁一一拔除。苏拉雅握紧腰间粟特弯刀护着老马,老马则悄悄在盐滩上划出标记,标出马匪可能的退路。

“撤!” 马匪头目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可没跑出三丈,就被汪怀礼的马槊拦住去路,长戟与战斧左右夹击,薛胜的戟尖已抵在他后心。

高翔的长剑架在他脖颈上,李司的刀挑着他掉落的狼头玉佩,刘玉、刘成的横刀锁住他的手腕,百灵与云雀的匕首正对着他的咽喉。

老刀一脚将马匪头目踹跪在地,刀背拍在他脸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刚想嘴硬,就被高举的战斧劈开旁边的盐壳,飞溅的碎片擦着他脸颊飞过。

月光下,所有人的甲胄都沾着盐粒与血污,兵器上的寒光映在盐滩上,如同一幅凝固的战图。

王颜禾弯腰捡起那枚狼头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吐谷浑的细作,藏得够深的啊?”

他将玉佩递给苏拉雅,“看看是不是慕容伏允的人?”,苏拉雅接过玉佩点了点头。

盐风掠过战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盐硝味,远处雅丹群的阴影里,再无半分动静,唯有风穿过刀枪剑戟的呜咽,如同为这场夜战奏响的尾声。

“不说?” 老刀抬脚踩在他后脑,开山刀的刀背在他脖颈上轻轻摩挲,“黑风口的马匪都知道,我这刀最爱剖硬骨头。” 俘虏喉结剧烈滚动,眼角瞥见高翔正用剑尖挑着那枚狼头玉佩,玉佩上的獠牙纹路在火光下如同活物。

苏拉雅突然用吐谷浑语厉喝:“巫师慕容珏救不了你!” 这句话像尖刀刺中要害,俘虏的肩膀猛地一颤。她缓步走到俘虏面前,靴尖挑起他的下巴:“柱国部的斥候营在哪?你们在月牙泉设了什么陷阱?”

俘虏的嘴唇哆嗦着,目光扫过周围寒光闪闪的兵器。高举的战斧恰好劈碎一块盐岩,飞溅的碎片擦着他耳朵飞过,他终于崩溃般嘶吼:“我说!我说!”

“月牙泉…… 泉眼周围埋了蜃楼石。” 俘虏的声音带着哭腔,盐粒粘在他淌汗的额头,“柱国大人说,只要唐军靠近水源,就会看见…… 看见长安的街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老马突然咳嗽起来,他扒开盐滩上的浮土,露出底下湿润的沙层:“难怪沙蜥往那边爬,月牙泉是这附近唯一的活水。”

“还有斥候营!” 老刀加重脚下的力道,“不说实话,现在就送你见长生天。” 俘虏疼得浑身抽搐,断断续续地喊:“在…… 在雅丹群西麓的红柳沟!有五十骑,都带着幻术符牌,负责…… 负责引诱唐军进陷阱!”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老马给云雀递了个眼神儿,云雀心领神会,一刀解决了这个‘舌头’

其实这个吐谷浑的细作早知道下场,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泄漏了敌情……!

盐滩上的血腥味混着盐硝味在夜风里弥漫,高举用战斧劈开马匪的水囊,清水泼在盐壳上滋滋作响,冲刷着暗红的血渍。

刘玉正用布条为刘成包扎手臂,刀刃划开的伤口深可见骨,血珠顺着布条边缘不断渗出,滴在兄长的手背上。

“水够不够?” 王颜禾的声音打破沉寂,他蹲在篝火旁翻看缴获的物资,马匪的羊皮袋里除了发霉的糌粑,还有半包掺着沙砾的盐块。

苏拉雅清点着物资回道:“暂时够了!不过最好还是赶紧找到水源!”

百灵正用匕首撬开马匪的箭囊,倒出的箭矢大多锈迹斑斑,唯有三支箭杆缠着黑布,箭头泛着诡异的蓝绿色。

“这箭喂了毒。” 白羽风捏起一支箭凑到火前,箭簇上的结晶遇热融化,散发出苦杏仁的气味,“是吐谷浑的见血封喉草。”

老刀往火堆里添了块胡杨木,火星子窜起照亮俘虏尸体的脸,脸贴着冰冷的盐滩,脸扭曲狰狞的让人恐惧。

老刀起身走到地图前,月光透过云层照亮羊皮上的纹路。他指尖点在月牙泉与红柳沟之间的峡谷:“这里是必经之路。”

白羽风立刻会意:“我带两人去侦查,摸清楚斥候营的布防。” 汪怀礼拍着马槊杆:“直接冲进去杀他们个干净算了,还探什么探?!”

“不行。” 王颜禾摇头,目光扫过众人疲惫却发亮的眼睛,“他们是诱饵,杀了会打草惊蛇。”

他指尖在红柳沟西侧画了个圈:“老马说这里有片流沙地?” 老马连连点头:“对!去年沙暴冲出的流沙坑,上面盖着红柳枝,人马踩上去就陷。”

“高翔带百灵、云雀从东侧迂回。” 王颜禾的声音沉稳有力,“用暗器惊动他们,把人往流沙地赶。”

他转向薛胜与汪怀礼:“你们带三人守住谷口,别放跑一个活口。” 老刀摩拳擦掌:“我跟高举从正面压阵?”

“不……!” 王颜禾看向老刀渗血的绷带,“你带刘玉兄弟处理伤口,明日还有硬仗。” 他将狼头玉佩塞进怀中,月光下的盐滩泛着冷光,“今夜休整三个时辰,寅时出发。我们不去月牙泉,先端了这斥候营,让慕容珏的幻术阵变成摆设!”

苏拉雅正用烈酒给匕首消毒,听见这话抬头一笑,粟特弯刀在火光下划出银弧:“我知道红柳沟的水源暗渠,能绕到他们背后。” 老马已在沙地上画出路线图,红柳沟的地形、流沙坑的位置、斥候营的可能布防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高翔将长剑归鞘,剑穗上的铃铛轻响:“要不要留活口?” 王颜禾望着远处雅丹群的阴影,那里藏着吐谷浑的眼睛:“一个不留。” 夜风突然转急,吹得篝火猎猎作响,众人的影子在盐滩上晃动,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狼群。

薛胜用长戟挑起马匪的尸体拖向远处,盐壳上留下长长的血痕。刘成靠在兄长肩头打盹,手里还攥着半块青稞饼。

白羽风检查完弓箭,将三支新箭插进箭囊,箭头在月光下闪着寒芒。王颜禾最后看了眼俘虏的尸体,转身走向篝火,寅时的风会带着他们的马蹄声,踏碎红柳沟的寂静。

奇袭红柳沟

寅时的风带着沙砾刮过红柳沟,枝桠间的露水被马蹄震落,在月光下划出细碎的银线。

王颜禾勒住缰绳时,喉间突然涌上一股暖意,丹田处的蜃龙内丹正微微发烫,这是靠近幻术的征兆。

“不对劲。” 他低声道,目光扫过前方看似平静的河谷。

红柳枝在风中摇曳的幅度异常整齐,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着,地面的沙痕里隐约嵌着青铜符牌的边角。

老马突然翻身下马,手指插进沙中摸索,竟掏出块刻着太阳图腾的骨片:“是幻术符!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话音未落,河谷两侧的岩壁突然渗出白雾。刘玉惊呼一声,他眼前的红柳竟化作马匪的尸体,腐烂的手指正抓向他的脚踝:“哥!救我!” 刘成挥刀砍去,刀刃却穿过幻象,砍在盐壳上溅起火星。

高举的战斧胡乱挥舞,他看见死去的马匪从流沙中爬出,斧刃劈空的风声里混着诡异的狞笑。

唯有王颜禾眼前的景象毫无变化。丹田的暖意顺着经脉扩散,白雾在他眼中如清水般透明,他清晰地看见三名吐谷浑斥候躲在岩壁后,手中正摇晃着刻满符文的铜铃。那些铜铃上缠着的发丝在风中飘动,正是制造幻象的媒介。

“左侧岩壁,三个幻术师!” 王颜禾的声音穿透幻境,白羽风瞬间清醒,三支箭矢破空而出,精准钉在斥候手边的符牌上。

符牌炸裂的瞬间,汪怀礼的马槊已如毒蛇出洞,槊尖穿透一名斥候的咽喉,喷涌的鲜血溅在白雾上,竟让幻象出现了一丝裂痕。

高翔突然捂住眼睛。他看见长安的朱雀大街在眼前展开,母亲正站在酒肆门口唤他,可那熟悉的身影却长出了狼头。

“是假的!” 王颜禾的吼声如惊雷炸响,他翻身下马,内丹的暖意聚于掌心,竟徒手将岩壁上的青铜符牌抓了下来。

符牌在他掌心发出凄厉的尖啸,很快化作灰烬。

幻象随着符牌破碎而消散。刘玉兄弟发现自己正对着红柳挥刀,高举的战斧劈在流沙坑边缘,碎石与盐粒簌簌落下。

百灵与云雀已如鬼魅般绕到岩壁后,匕首同时刺入最后两名斥候的后心,她们踢翻铜铃时,铃舌上缠着的人骨手链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