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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泽州告急(1 / 2)

泽州告急

太极宫?甘露殿 子正

贞观十年(公元636年),晋城县衙急报,自三月以来百姓突发怪病 —— 皮肤渗出血纹,体温灼烫却畏冷,三日必死,死者血液凝固如黑胶,苍蝇触之即亡。

染病者多为晋阳旧军后代(李渊起兵时民壮后裔),病灶集中在当年 \"雀鼠谷之战\" 古战场遗址。

袁天罡夜观天象见 \"荧惑守心,血犯斗牛\"的诡异天象,又闻泽州是 \"李氏龙兴之地\" 染疫,急将天象禀报皇帝,李世民听闻后心急如焚,随即“命医赉药疗之”--下令派遣朝廷医官携带医疗物资,赴晋城县医治感染百姓。

随着一个月的救治,疫病人数不降反增,医官也都染疫,短短数天时间,疫病就扩散至-关内道(下辖函谷关以西约27个州和单于都护府)、河东道(下辖黄河以东约18个州),这次瘟疫涉及面之广,覆盖了当时唐朝20%的人口及土地。

李世民与重臣魏征、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道宗等人会议,觉得事有蹊跷,虽然历朝历代都有疫病记载,但这次瘟疫似乎与以往不同,疫病起源于晋城,始于冬季,盛于春季,目前还未找到应对方法,李道宗觉得有可能是巫妖作祟,提议急招王颜禾进宫觐见!

王颜禾深夜觐见,殿角铜漏滴答,王颜禾的紫色官服拖过青石板,衣摆金线绣的伏魔司玄武纹在烛影里忽明忽暗。

李世民踞坐龙案后,玉冠斜坠,案头堆着泽州加急军报,最上面一张被朱砂圈出 “血疫” 二字,墨痕力透纸背。

“爱卿可知,泽州是太上皇当年饮马处。” 李世民声音沉如殿角铜钟,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旧伤 —— 那是晋阳起兵时被流矢划过的痕迹。

王颜禾跪倒时甲胄轻响:“回陛下,臣已查过《贞观地志》,泽州青莲寺藏有武德三年镇北碑,碑阴刻有……”

“不必说碑了。” 李世民起身,玄色龙袍扫过满地舆图,亲手将两枚物件按在王颜禾掌心,“玄鸟令,可调动河东道所有折冲府驻军;太医院疫典,集贞观以来七十二种时疫医案。”

“另外,朕再给你派一名太医院太医-荀戒,助你调查疫病!”

青铜令牌触手生温,正面玄鸟振翅欲飞,背面 “如朕亲临” 四字是李世民亲笔,边角还带着未磨平的铸痕,显是新制。

疫典封面染着淡淡药香,黄绫封皮上 “太医院” 三方大印朱红如血。

殿外更鼓敲过三声,李世民按在王颜禾肩上的手骤然收紧:“一月内。若让血疫漫过太行山,朕便在玄武门悬挂你的‘护国神剑’。”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带着帝王独有的龙涎香,却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 那是当年征讨窦建德时,面对二十万大军都不曾有过的动摇。

王颜禾叩首时额头触到冰凉的砖面,指尖捏住玄鸟令的尾羽纹路:“臣定不负皇上重托。” 起身时瞥见御案一角,半块吃剩的灌藕--这是江南的小吃,当年他去升州城伏魔时吃过……!”

王颜禾突然想起,当年升州城的‘血雾’触者皆成活尸,他立刻跪下道:“皇上,当年臣在升州伏魔,曾遇到过‘血雾瘟疫’-触者即成活尸。为了这次疫情不波及长安城,臣建议,在长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十里外,设置难民收容区域,派医官留守,避免难民涌入长安,使长安成为疫区!”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爱卿此提议甚好,我这就着京兆府去办!”

沙漏在墙角簌簌落沙,更夫的梆子声渐远。王颜禾踏出殿门时,夜风卷起檐角铜铃,叮当声里混着李世民的低叹:“当年太上皇在青莲寺求签,签文‘血祭北邙’,朕总以为是兆示窦建德之乱……”

话音被殿门隔绝。王颜禾握紧玄鸟令,令牌边缘的倒刺扎入掌心,血腥味混着殿内飘出的沉水香,在夜色里勾出泽州地图上那片渐渐扩大的血色阴影。

更漏声中,他忽然想起西征时白小檀临终前说的 “想回长安”,此刻长安的月光,正照着他腰间新挂的太医院疫典,封皮上的 “疫” 字,让他感觉此次任务异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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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轩?卯初

书房的雕花木门被“吱呀” 推开,王美夏扶着门边站在晨雾里,鬓边插着的合欢花还沾着露水。

“相公?昨晚一夜没合眼?”

王颜禾合上《太医院疫典》点了点头:“唉……!这疫病来得毫无征兆,目前一点头绪没有!”

王美夏看着他眼底青黑,心痛的问道:“你们伏魔司什么时候开始管太医院的事了?”

“昨晚皇上深夜召见,怕是没了办法才找我的吧?”

“休息一会儿吧,朝食已经准备好了!”

王颜禾问道:“棘娘呢?”

“跟哥哥和沐兰在院子里玩呢,这孩子,走路都不稳却到处乱跑,看到什么都要抓一把,一个丫头却生的如此顽劣,怕是随了你了!”

王颜禾搂住她的腰打趣道:“不愧是我的女儿,长大了要当女将军的!”

饭桌上,薛香向王颜禾举荐大理寺仵作-朱冰真,此去泽州应该用得上……!

吃罢饭后,王颜禾点百灵、云雀、刘玉、高翔四人与其同去伏魔司,向李道宗汇报……!

卯时三刻,伏魔司院角传来清脆的鸟鸣,云雀扶在伏魔司壁照上:“大人,百灵姐在伏魔司门口摔了一跤!哈哈!”她自西域回来总改不了这毛病,好好的官靴被她割了靴带,露出脚踝上西征时留下的牙印 , 那是乌玛阻击战被囚车守卫咬的,如今倒成了她炫耀的勋章。

王颜禾见到李道宗施礼道:“大人,昨夜皇帝深夜召见我,让我去调查泽州瘟疫事件,并给了我一本疫典,昨夜我翻阅这本疫典,对目前的疫情毫无头绪!”

李道宗道:“此次疫病不同往常,我怀疑有巫妖作祟,此去你多留意,怕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潜入了大唐境内!”

“哦……?大人为何怀疑是巫妖作祟?”

“我差人打探到,有人见到病童临终画 \"三头六臂夜叉啃食龙形图腾\",还有人夜里见到有鬼怪疾行,所到之处花草皆枯……!”

李道宗继续道:“这次我派萧逸与齐松和你同去……!”

王颜禾想起薛香的叮嘱说道:“大人,我想向大理寺借一人!”

“哦……?何人?”

“大理寺仵作-朱冰真!”

“准了……!我这就派人去请……!”

话音刚落,栾晴陌便闯了进来,她抬头便问:“长桥……!是不是皇上派你去调查泽州疫情?”

“是……!你怎知道?”

栾晴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这次去你带上我!”

王颜禾看了看李道宗,面露难色!

“去年西征你都不带我,这次必须带我!”栾晴陌任性的说道。

李道宗对他点了点头,表示默许,王颜禾说道:“此去疫区危险重重,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如何向栾公交代?”

栾晴陌放下茶碗道:“我也是伏魔司提举,为何去不得?”

王颜禾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长安城东门?辰初

三辆辎车停在吊桥边,车辕上分别刻着玄武、朱雀、青龙、白虎纹,正是伏魔司的 “四象车”。

王颜禾刚要登车,栾晴陌突然拽住他袖口,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今早去西市买的胡饼,加了你爱吃的羊肉葱白馅。” 纸包还带着热气,边角渗着油花,让他想起西征时薛香做的干粮。

“都坐好了!” 刘玉驾车在车头,齐松的破魔弩往车辕上一搁,震得车铃乱响,“过了通化门就没回头路,各位……!坐稳了……!”

百灵、云雀、栾晴陌同坐一辆车,王颜禾与大理寺-朱冰真,太医院-荀戒同车,高翔驾车,刘玉驾车带着伏魔司-萧逸、齐松在车队最后边……!

车轮碾过青石板,惊起路边寒鸦。车窗外,太极宫的飞檐渐渐缩成小点,王颜禾翻开太医院疫典问道:“荀太医,此次疫病阁下可有头绪?”

荀戒捋着胡须笑道:“依老夫看,不过是寒气入体,再加上尸毒,何须劳烦伏魔司……?”

“尸毒……?怎会有尸毒?”

朱冰真问道:“荀太医的意思是……?第一个人是寒气入体,结果尸体没有被妥善处理,才会引发后面的‘尸毒疫病’?”

荀戒点点头道:“也许……!也有可能是其他动物的尸体!”

王颜禾听罢长舒一口气道:“如果是那样便好办,只要不是‘血蛊’就行。”他想起升州城那次‘血雾’触者皆成活尸……!不禁后背发凉……!

朱冰真摇摇头道:“不瞒你说,我曾检验过三具疫病尸体,不像是尸毒!”

“那三具尸体皆血管崩裂,血液深入肌肉,从尸体表面上看,有着不同寻常的‘冰裂纹’,尸体周身黑紫,显然是血入肌肤所致!”

“冰裂纹?”

“对!冰裂纹,尸体表面肌肤皆有冻疮,荀太医说得寒气入体没错,但……!既是寒气入体?为何血管会崩裂,导致血液慢慢由肌肉溢出渗入至皮肤呢?”

王颜禾翻阅太医院疫典,没有找到相关记载,荀太医道:“将军,别翻了,里面没有……!”

“嘶……!看来,真如李大人所说,这疫病来的蹊跷,好像不是普通疫病!”王颜禾倒吸一口冷气道。

他掀开轿帘,看见后边刘玉赶马车的样子,自己心中骤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次事态紧急,还是他从未遇到的情况,心里没有底,生怕自己护不住这些人……!”

“将军,前面有逃难的!” 高翔的马鞭突然指向官道旁的柳树林,二十余个百姓蜷缩在树下,衣袍上都系着避邪的红绳,却挡不住眼中的恐惧。

一个老妇人突然扑到车轮前,指甲缝里渗着冰晶:“大人!我儿晨起还好好的,晌午突然说心口结冰,傍晚就…… 就七窍流血啊!” 她怀里抱着的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小脸青中透蓝,唇角还沾着未擦的冰屑,正是朱冰真所述病症。

萧逸的玄铁剑 “呛啷” 出鞘,却被王颜禾按住:“收剑。把随行的胡饼分些给他们,再问清楚发病前可接触过井水、粮食。” 他蹲下身,指尖掠过孩童眉心,体温正常却触感如冰,袖中地脉镜<后土娘娘所赠,可照出山川地脉走势。>突然发出蜂鸣 —— 镜面映出老妇人鞋底的泥土,竟混着极细的冰晶颗粒。

王颜禾对他们说道:“长安城门十里外,有难民收容区,你们不要进城,去那里,那里有医官……!”

难民眼神发亮,像是看到了救星,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大人?”

王颜禾点点头道:“是真的……!朝廷不会不管你们的!”

老叟激动的攥着老妇人的手道:“你看……!我就说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

圣元驿站?酉时

寒风从破损的窗棂灌进驿站,十二盏玄武灯在风中明灭,灯油凝结成龟甲形状。

驿丞抱着木柴的手不停发抖,柴枝上的冰碴簌簌掉落:“大人,昨夜子时三刻,值守的张老叟听见井台传来女人哭声……” 他指向后院的老井,井栏上缠着的红绳已被寒霜浸透,“今早打水,木桶里冻着半块带血的衣襟!”

王颜禾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走近井台。井沿石缝里嵌着片碎银簪,正是晋阳县令提及的 “辟邪玄武灯” 残件。

指尖刚触到井栏,镜面突然泛起涟漪,三个月前的景象如皮影戏般展开:驿卒李二狗扛着僵硬的尸体踉跄走来,尸体胸口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坠入井中时溅起的水花,瞬间在井壁冻成玄武图腾。

“他们把染病的尸体沉井,以为水能镇住寒毒。” 王颜禾的声音惊飞枝头寒鸦,井中传来隐约的冰裂声,“却不知疫毒遇水则融,顺着地下水走遍十里八乡。” 他转身时,廊柱上的玄武浮雕突然渗出水珠,落地成冰,按说这冬季早就过去了,现在结冰实乃怪象!

马厩?子夜

值夜的刘玉突然撞开厢房木门,佩刀在腰间叮当作响:“大人!马、马在吃冰!”

马厩里蒸腾着白气,十匹驿马低头啃食草料,鬃毛上结着的冰碴随着咀嚼声轻颤。

云雀的破魔弩 “咔嗒” 上弦,却被王颜禾按住。他凑近食槽,指尖掠过苜蓿草,草叶表面覆着极细的冰晶,与泽州死者心脏处的一模一样。

“它们的眼睛……” 苏九娘突然指着马首,九匹马的瞳孔正泛着幽蓝,唯有王颜禾的坐骑 “骓乌” 躁动不安,前蹄刨着地面。

云雀的引魂箭 “嗖” 地掠过马耳,冰碴迸裂的脆响中,马厩地面浮现出龟甲裂纹 —— 裂纹走向与袖中《北极七宿图》的 “危月燕” 星轨分毫不差。

萧逸突然贴耳在地,铠甲下的鞭痕因用力而凸起:“地脉在震颤,是北方方向的寒毒顺着马料侵入。” 他抬头时,发现食槽边缘刻着模糊的金文,没有人认得,王颜禾看去似乎像是一个‘咒’。

王颜禾看向袖中地脉镜,镜中涟漪显示;三个月前沉井的尸体,此刻正化作千万冰晶,顺着地下水、马料、甚至呼吸,潜入每个毫无察觉的生灵体内。

而那些被当作辟邪的玄武灯、红绳,反而成了寒毒的路标,将整个大地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祭台。

他想起之前在凉州客栈,紫嫣交给他的‘破咒术’,随即默念起来,当他再去伸手触碰那些金文,金文消失不见了,他的骓乌也逐渐安静下来……!

“到底是什么妖物?正酝酿如此大规模的‘祭祀’?要万千百姓为祭品?”

泽州城五日后?巳时

青石板路上凝结着未干的血冰,每道裂缝里都嵌着指甲盖大的冰晶,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蓝光。

家家户户门板紧闭,新糊的符纸被寒风吹得哗哗作响,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旧符 —— 最早的那张已泛黄卷曲,落款正是武德三年。

街角躺着半筐冻硬的馒头,馒头表面印着清晰的牙印,主人咬到一半便倒在雪地里,指尖还抠着砖缝里的辟邪朱砂。

“大人,你看……!”百灵指向巷口的水井。井栏上缠着七根红绳,每根都系着半截冻僵的艾草,却挡不住井中溢出的寒气。

井边跪着具女尸,双手仍保持着舀水的姿势,腕间银镯被冰晶胀裂,露出底下青紫色的皮肤 —— 那是血髓冻结前的征兆。

她脚边的铜盆里,米汤冻成龟形,龟头正对着西北方的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