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蓝毅淡笑的模样,沈碧寒莫名心悸,她想要抓住蓝毅的手,却终是看着他眼睁睁的在自己眼前消失。
“蓝毅蓝毅”
双眸紧闭,沈碧寒的手不停在空中胡乱的抓挠着,直到她抓住了床榻边上垂落的棉帐。
缓缓睁开双眼,满头大汗的看着手中抓住的东西,沈碧寒终是闭上眼睛轻叹一声,而后将手中的棉纱松开。
“少奶奶,您醒了”一声疑问出口,凝霜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放到圆桌上,而后上前将床榻边上的棉纱挂了起来。
“嗯”无力的躺在床榻上,沈碧寒轻轻应了一声。
“您又做恶梦了么”看着沈碧寒满头大汗的样子,凝霜扯下腰间的帕子,为她轻轻擦拭着。
“没碍的”伸手接过凝霜手中的帕子自己擦着汗,沈碧寒问道:“这会儿子什么时辰了大少爷还没回来么”
“三更刚过”点了点头,凝霜回道:“奴婢提前让翠竹和望春歇着了,因怕您醒了会饿,适才便去厨房端了碗燕窝粥来,奴婢还没见大少爷回来呢。”
面色疲惫的点了点头,沈碧寒命凝霜将燕窝粥端来,后来慢慢喝下。
轩园外,聂府围墙之后
天空在点点繁星点缀夜空,夜色如墨,聂沧洛定定的注视着距离自己一丈远的黑衣人,沉声问道:“你是谁”
适才他刚刚从府外回到轩园,便见有一黑衣人蒙面人伫立在沈碧寒的床榻前。他本以为那黑衣蒙面人是要对沈碧寒不利的,不过似是感觉到自己的实现,那黑衣蒙面人直接从他身边飞窜出屋子。
对方的身手极快,快到连他条件反射去抓都没抓住。
“你到底是谁”见到对方曾回答他的问题,却也不急着脱身,聂沧洛问话的声音更加低沉。
这一次,对方有了动作,不过不是回到聂沧洛的问题,而是抬脚离开。
“站住”一声怒喝,聂沧洛身形如电,脚下快行两步,直接伸手向着那人的喉间谈去。
身子轻飘飘一侧,黑衣蒙面人轻松躲过聂沧洛的探手,而后快速后退。
“哼”怒哼一声,聂沧洛欲要再追,却见有一物快速向自己飞来。外袍一甩,用棉袍将之接下。聂沧洛再看那黑衣蒙面人,早已杳无音信。
第一七四章各有隐瞒
夏沧咯那晚回去之后,并未与沈碧寒提及有关黑衣蒙面人的事情,而是自那日起每日天一擦黑便早早的带着帐册回到轩园,与沈碧寒过起了平淡,却又让人觉得格外温馨,想要一直沉浸其中的日子。
在这短短几日的时间里,沈碧寒终于明白自己与聂沧洛之间的感情,到底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大风大浪过后,在她与他之间,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饭一茶,都能尝出不一样的滋味。因为刚要得到又要失去,沈碧寒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像极了前世中不放糖的咖啡,虽然清苦,却让人回味良久。
腊月二十八,距离过年还有两天。
一年四季接连流转,金陵的天气又开始转暖了。头一天刮了整整一夜的风,第二日风停了,天却出奇的暖和。
早起醒来的时候见聂沧洛已然起身,摸着身边已然冰凉的床榻的床塌,沈碧寒深深喟叹一声,双眼迷离的侧目透着窗棂看着外面天气大好的晴空。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聂沧洛在为她一直奔波劳累。同样身为穿越人,聂沧洛知道对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也知道她心中一直放不下蓝毅,故此她和他之间可以算是柏拉图式的恋爱。
但是此刻呢
她身中奇毒,而且只有两载生期,面对对她如此的一个男人,她还有什么不可以给他的呢
没有再穿御寒的裘衣,命凝霜找出了一件淡蓝色的锦缎棉褂,沈碧寒自己又选了条白色襦裙,将衣服穿妥之后,她由翠竹伺候着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而后与自己随意的梳理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此刻在沈碧寒的发髻之上虽不着任何珠钗,却让人觉得清丽脱俗。
“临近过年府里的事儿较多,少奶奶您难得休息一日,何来的要这会儿子便忙着起身”一边将餐盘上的菜盘摆放在圆桌上,凝霜一边不舍的问道。
最近这两日沈碧寒又开始做恶梦了,好似回到了以前在轩园的那三年,每每恶梦缠身,沈碧寒都会很难入睡,只有聂沧洛陪着的时候还稍好一些。
“睡不着还躺着,那便是受罪了。”坐在饭桌前,接过望春递来的玉筷,沈碧寒看着桌上多出的几道菜肴,不禁挑眉问道:“大少爷呢可是出府了”
“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凝霜回道:“大少爷说临近年关了,商号的事儿都已然处理的差不多了,铺子也关的七七八八的了,今儿就不出府了。”
“哦”长长的应了声,沈碧寒蹙起眉头问道:“这饭菜有他的份儿,合着他是要与我一起用的吧”
“呃奴婢还没来得及请大少爷过来用膳呢”对沈碧寒干笑了两声,凝霜道:“这就去了。”
“且慢”淡淡的出声阻了凝霜的动作,沈碧寒放下筷子从桌子上起身:“你且与我说他此刻在哪里,我去请便是。”
嘴角噙着笑意,凝霜与一边儿的翠竹含笑对视一眼,而后回道:“回少奶奶的话儿,大少爷说他去竹林练剑了。”
跟着几个丫头一对眼,也是微微一笑,沈碧寒对凝霜吩咐道:“且先将饭菜放在暖炉里温着,我还真没见过夫君练剑呢”
“是”凝霜轻笑着应了声。
出了屋子,见翠竹和望春两个丫头跟着自己,沈碧寒看了她们一眼,吩咐道:“在聂府之中你们还怕我丢了不成谁也不许跟着了。”
“是”齐齐的低头应了声儿,翠竹和望春再抬头的时候,沈碧寒早已走出去两三米的样子,只留给她们一个背影。
冬天竹林,不再似以往季节的竹林,秋天刚过,竹叶的颜色由翠绿色渐渐转换成黄绿之色。
聂沧洛说是练剑,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剑,他只是手持一根半长的竹竿,不断的在竹林里来回翻越挥舞,似是练剑一般。
劲风挥出,竹竿所到之处竹叶飘零,聂沧洛借力打力,以竹竿之力将竹叶一一打落到一边地上所画好的圆圈之中。
双目炯炯的注视着竹林内步伐稳健,动作俐落的男子,沈碧寒不禁嘴角微弯。
此刻的情景让她想起了那一次在西苑后院聂沧杭的舞剑,桃花瓣瓣却终是触不得剑尖。沈碧寒虽然从来都未曾真正将聂沧洛与聂沧杭两人放在一起比较过,不过若是论舞剑,聂沧杭的动作是洒脱是随性,而聂沧洛则是稳重之中透着刚毅。
“好棍法”见聂沧洛做了收势,沈碧寒淡笑着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