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坑害构陷国公夫人!”
虞琢再次失态,几乎是仪态全无的弹跳而起。
这一点,不难猜。
弄出这么一桩丑闻,杜氏受到的影响最大。
虞瑾点头:“若她的目标是景少岳,那么当时就该还有后手。”
“引人捉奸,通奸继母的罪名往他头上一扣,他不仅身败名裂,还要受律法处罚。”
“费尽心机设计这么一场,最后却雷声大雨点小……”
“由此可见,对方的目标应该就是国公夫人,或者还包括景少澜。”
虞琢只觉遍体生寒。
她心里很乱,却又强行叫自己冷静。
思量过后,忖道:“会不会是那位世子爷自导自演?以身做饵?”
虞瑾摇了摇头:“他是世家出身,又混迹官场多年,这样的人,名声于他而言,是重中之重。”
“景少澜这个得宠的老来子,或者碍他的眼,却压根没实力与他相争。”
“他没必要为了铲除他们母子,就冒这么大的风险。”
“要知道,今日令国公府人多眼杂,稍有差池,他就会弄巧成拙,万劫不复。”
虞琢深以为然,随后却更加迷茫:“那会是谁做的?”
“能在人多眼杂的环境下,平衡好现场各方面的关系,缜密设局,这个人,一定拥有操纵令国公府后院的权利。”虞瑾唇角勾起嘲弄且有些凉意的弧度,“并且,她还要和此事息息相关,甚至有利可图,你觉得会是谁在操纵?”
后面一个问题,虞琢一时想不通,但前面那个,很好回答。
虞琢眼睛瞪大,脱口低呼:“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虞瑾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微微颔首:“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对继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而一旦等到令国公逝去,景少岳将整个国公府握在手中,说一不二,闹心的就只会是这位世子夫人。”
“所以,她选择提早一步发难,在景少岳还受管束时,铲除掉这个隐患。”
“要拔除杜氏这个眼中钉,却又不能伤及景少岳的根本,毕竟……”
“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还要仰仗对方。”
宣宁侯府三代人加起来,都没见识过这等后宅阴私。
虞琢第一次直面这样扑面而来的恶意和黑暗,手脚都有点发冷。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坐回椅子上,手指用力抓握着扶手。
半晌,她试探着问虞瑾:“能给国公夫人送信提醒一下吗?”
话音未落,就想到虞瑾方才说的“自救”言论,便有些心虚气短。
虞瑾知她心善,和颜悦色宽慰:“国公夫人家世不显,却能顶着漫天流言蜚语和巨大压力在令国公府站稳脚跟,你以为这是单凭着一张美貌的脸和男人那点子虚无缥缈的宠爱就能做到的吗?”
虞琢怔怔与她对视。
想到自己几次见杜氏的情形——
对方给她的印象,始终都是美丽温柔的,这就让她产生一种那是个不争不抢,超脱尘世之外的绝色佳人的幻觉。
“好了,你也不要过分担忧,我叫石燕过去听着些动静。”虞瑾起身,走过去,拉过她冰凉的指尖,放在双掌之间搓了搓,替她焐热,“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那毕竟是别人家务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确实不好随便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