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在城下看得焦躁,见久攻不下,竟拔剑指向囚笼:“子履!再不退兵,我现在就斩了你!”
子履抬眼看向他,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你杀了我,汝阴城的将士只会跟你们拼命,九夷的损耗只会更大。黄飞,你敢赌吗?”
黄飞被噎得脸色涨红,举剑的手僵在半空。他确实不敢赌——九夷这次倾巢而出,若在汝阴城折损过重,回去无法向族中交代。
就在这时,东南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烟尘滚滚中,一面“川”字大旗刺破天际。
“是北蒙军!殷川将军来了!”城上有人嘶吼起来,声音里爆发出狂喜。
樊武精神一振,挥刀劈开眼前的敌人:“援军到了!弟兄们,杀出去!”
殷川的骑兵如同一道银色洪流,瞬间冲散了九夷的攻城阵型。九夷士兵猝不及防,被马蹄踏得人仰马翻,阵型大乱。
黄飞又惊又怒,看向囚笼里的子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想趁乱杀了子履泄愤,却被一道冷箭逼退。
“黄飞,你的对手是我。”殷川勒马停在囚笼前,长弓搭箭直指黄飞,“伤我商王者,死。”
城楼上的樊武见状,立刻带人打开城门,商军将士如同猛虎下山,与北蒙军前后夹击。九夷军本就军心涣散,此刻更是溃不成军,惨叫着四散奔逃。
黄飞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就想逃,却被殷川一箭射穿肩胛,惨叫着跌落马下,被冲上来的商军捆了个结实。
子履看着潮水般退去的九夷残兵,又望向并肩而立的樊武与殷川,缓缓松开了紧握木栏的手——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红痕。
“解开囚笼。”殷川翻身下马,亲自斩断锁链。
子履走出囚笼,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肩膀,抬头看向城楼上依旧坚守的士兵,朗声道:“诸位将士,辛苦了。”
城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大王万岁!商国万岁!”
樊武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属下护城不力,请大王降罪。”
子履扶起他,拍了拍他染血的肩膀:“守住了城,便是大功。起来吧,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汝阴城的城墙上,将血迹斑斑的城墙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子履站在城楼上,望着渐渐平息的战场,又看向远方连绵的山峦——九夷虽退,边陲的烽火却未熄,但只要人心不散,商国的疆土,便永远立得住。
夜色渐浓,汝阴城的灯火次第亮起,映照着城墙上尚未清理的血污与箭矢。子履站在城楼最高处,殷川递来一件干净的外袍,他接过披上,遮住了囚笼留下的勒痕。
“九夷主力虽溃,但黄飞的亲信多半逃了回去,怕是会卷土重来。”殷川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城外的狼藉,“我已派斥候追踪,若他们往南逃窜,正好落入闻勇的伏击圈。”
子履点头,指尖划过城砖上的刀痕:“闻勇的暗卫营隐蔽性强,对付残兵正好。倒是你们北蒙军,千里驰援,粮草怕是吃紧了。”
“早有准备。”殷川笑了笑,“来时带了三个月的干粮,够撑到春耕后。再说,汝阴城的粮仓虽空了大半,凑些杂粮总还能对付。”
城下传来脚步声,樊武捧着伤兵名册上来,眉宇间带着疲惫却难掩振奋:“大王,伤亡统计好了。阵亡七十三人,重伤五十六人,轻伤两百余……九夷俘虏了一百多,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