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伤者就地医治,重伤的送往后营,让随军医官全力救治。”子履接过名册,指尖在“七十三”上停顿片刻,“阵亡将士的姓名记下来,家眷由国库赡养。至于俘虏……”他抬眼看向殷川,“北蒙军缺劳力吗?”
殷川心领神会:“正缺人修河渠。挑些身强力壮的带走,老弱病残放了吧,也算留条活路。”
樊武应声退下,转身时撞见捧着药箱的青云铖,两人相视一笑——这场仗,终究是他们赢了。
子履望着远处的星子,忽然道:“殷川,你说九夷背后,会不会有旁人撑腰?”
殷川一愣,随即皱眉:“大王是说……大夏?”
“不好说。”子履指尖轻叩城砖,“黄飞的战术路数,带了些大夏军的影子。若真是他们在背后挑唆,这边陲的安稳,怕是难了。”
正说着,闻勇的暗卫悄然出现在城楼阴影里,单膝跪地:“启禀大王,九夷残兵逃至黑风口,被我营截获,搜出一封密信。”
子履展开密信,火光下,信纸边缘的火漆印格外刺眼——那是大夏皇室的专属印记。
“果然是他们。”殷川眼神一凛,“这是想借九夷之手耗损我商国兵力。”
子履将密信凑到火上点燃,灰烬随风飘散:“既然他们想玩,我们便奉陪。殷川,明日你带北蒙军回防,守住北境;樊武,汝阴城加紧修缮,调三百精兵扩充暗卫营;青云铖,你亲往西岐,邀姬昌共商联盟之事。”
“喏!”
夜色更深,城楼下的伤兵被抬往医帐,俘虏被押往临时牢房,巡逻的士兵脚步声规律而坚定。子履披着外袍站在城头,风掀起衣袂,露出他手腕上尚未消退的锁链印。
他想起白日里城楼上士兵的呐喊,想起囚笼中看到的一张张带血却倔强的脸——商国的根基,从不在王旗有多鲜艳,而在这些愿意为故土流尽热血的人心里。
“大夏……”子履低声念着这两个字,眼中闪过冷光,“迟早,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远处的天际,一颗孤星格外明亮,仿佛在预示着,这场牵涉多国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次日清晨,汝阴城的城门缓缓打开,殷川率领北蒙军列队而出,马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寂静。
子履站在城楼上,望着这支历经鏖战仍纪律严明的军队,心中暗自点头。
他转身对身旁的樊武道:“北境防线就交给殷将军了,你务必配合他做好粮草转运。”樊武抱拳领命,目光坚定。
与此同时,青云铖已备好快马,身着便装,腰间别着短匕,准备前往西岐。
他向子履行礼道:“大王放心,西岐姬昌素有贤名,且与大夏素有嫌隙,联盟之事,臣定当全力以赴。”
子履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小心,西岐路远,切莫耽搁。”
青云铖点头,翻身上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