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似乎审视了一下那小小的硬盘，并未立刻去碰。
“价格？”
男人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听起来有些失真。但那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的习惯，却让她心头猛地一跳——那是梁启明思考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她强作镇定，强行压住瞬间紊乱的呼吸和几乎要脱缰的思绪，维持着声线的绝对平稳与冰冷。
“免费。”
她不能让梁启明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卷进慕容家与梁家上一代那血腥肮脏的复仇漩涡里。家族恩怨是上一代的事，至少……至少在她厘清一切，做出决定之前，他不能出事。让他被监管机构暂时绊住手脚，忙得焦头烂额，或许是最好的“保护”，也是暂时的隔离。
“免费？”
男人猛地抬起头，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锐利如鹰。
“你怎么会知道梁氏在MG国的布局细节，甚至预判到他们下一步可能踩雷的领域？这些情报，非同一般。”
“猜的。”
慕容离的回答简短至极，电子音掩盖了她声线里可能的一丝波动。她不再停留，立刻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朝门口走去。步伐看似稳健，只有她自己知道，小腿肌肉绷得有多紧。多待一秒，那熟悉的敲击声和那即便隔着面具和变声器也能感受到的，独属于他的强烈存在感，都足以让她坚固的心理防线崩塌。
就在她即将走出门口的瞬间——
“等等！”
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低唤，那变声器的效果似乎都因情绪的波动而减弱了几分，透出一丝熟悉的底色。
梁启明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张她朝思暮想，俊美无俦的脸。
他看着她的背行，用充满感激的声音，沙哑的说道。
“不管你是谁……谢谢。”
慕容离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却没有回头，反而更加快了动作，迅速消失在门外昏暗曲折的走廊尽头。
梁启明走到慕容离刚才坐过的位置旁，目光扫过冰冷的金属椅座，忽然定格——
椅子与桌脚阴影的交界处，光滑的深色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根极其纤细，却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折射出丝缕耀眼光泽的……金色长发。
梁启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蹲下身，用指尖极其小心地拈起那根发丝……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那个荒唐又炽热的夜晚。
那些汗湿的、缠绕在他指尖，拂过他胸膛的，如同阳光流淌般的金色发丝，带着同样的光泽与触感，瞬间与眼前这根孤零零的发丝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