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在城南,青砖灰瓦,院中一棵老槐树,枝叶繁茂。
墙角摆着几盆未修整的兰草,门廊下挂着一串风铃,风吹时叮当作响。
“乱是乱了点,”黑瞎子推开门,“但安全。没人知道我住这儿,谁都找不到。”
张起灵站在院中,仰头看着槐树缝隙间漏下的阳光,忽然道:“这里……很安静。”
“你要的就是这个。”
黑瞎子把背包扔在椅子上,“没人打扰,当自己家,不过以后瞎子可是要收租的。”
张起灵走进堂屋,手指轻轻拂过木桌边缘。
“好”
黑瞎子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他,“好什么?”
“收租。”
黑瞎子嗤笑,这人有点认真的可爱。
“你睡东屋。”黑瞎子说,“床换了新的,被子我走前晒过。我虽然懒,但卫生还是讲究的。”
张起灵点头,转身欲走,却又停下。
“瞎。”
“嗯?”
“谢谢你。”他背对着,声音很轻。
黑瞎子笑了,笑得有些夸张:“谢什么,我又不是做慈善。你住着,我还能多个说话的人。再说了——”
他顿了顿,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吊儿郎当。
“你要是真没了,我上哪儿找第二个能跟我一起闯墓、还能活着出来的搭档?”
张起灵没回头,可肩线微微松了些。
他知道,有些话,黑瞎子不会说得太透。
就像那份从德国就开始的在意,从来不说“我担心你”,只说“我怕没人陪我喝酒”。
可正因如此,才更真实。
夜幕降临,院中点起一盏灯笼。
两人坐在槐树下,一壶酒,两副碗筷,一盘青椒肉丝,两碗米饭。
黑瞎子讲着他从德国回来后,自己遇到的事情,真真假假的说的跌宕起伏。
而张起灵听得认真,偶尔点头,偶尔皱眉。
黑瞎子看到他这副认真样子,又开始新一轮的笑。
张起灵有点不明他在笑什么,皱眉看他。
风铃轻响,茶香袅袅。
深夜,四合院静得仿佛被时间遗忘。
风铃偶尔轻响,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的一声叹息。
灯笼的光晕在青砖地上摇曳,映出两扇紧闭的屋门——东屋与西屋,一左一右,静静守着各自的主人。
张起灵坐在床沿,未脱外衣,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掌上的旧疤。
这是他长年累月每次放血后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