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来帮你们承厄(1 / 2)

魔气如附骨之疽,顺着后背的伤口裂缝疯狂涌入陆尧体内。

那股阴寒刺骨的魔气带着腐蚀神魂的霸道,顺着经脉快速游走,所过之处,气血凝滞如冰,连骨骼都泛起阵阵麻痒的刺痛。

而身后的魔化老者眼中只剩纯粹的狂暴,枯瘦的拳头裹着浓郁的魔气,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朝着陆尧的后心轰来。

崖谷内的空气仿佛被这一拳抽空,沉闷的风声里,夹杂着老者喉咙里溢出的野兽般嘶吼。

周围禁制中的族人依旧麻木地看着,浑浊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

有人蜷缩在角落,将脸深深埋进膝盖,仿佛不愿再看这重复了无数次的惨剧;

有人眼神空洞地望着崖顶的微光,对近在咫尺的厮杀视若无睹;

还有那几个孩童,吓得紧紧抱住双臂,身体忍不住发抖,却连哭泣的勇气都没有。

这里不是禁地,而是一座巨大的、不见天日的牢笼。

近千名北渊族人被困在此处,在魔气的日夜侵蚀与禁制的死亡威胁下,早已磨灭了所有希望与反抗的念头。

他们曾是守护部落的战士,能征善战;曾是悬壶济世的医者,妙手回春;曾是沟通天地的祭司,符文通神。

可如今,他们只是一群苟延残喘的囚徒,日复一日地煎熬,等待着要么被魔气吞噬,要么被禁制抹杀的结局。

“刚才这一拳,我替北渊承下,这是你们应得的尊严!”

陆尧忽然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穿透了崖谷的死寂。

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原本清明的眼眸瞬间被青墨色的狂意浸染,如墨汁滴入清水,转眼便蔓延至整个眼瞳。

周身的煞气不再是之前凝实的墨色,而是化作流动的青黑雾气,带着癫狂的杀伐之气,冲天而起。

他抬手对着那道禁锢老者的狂暴禁制轻轻一挥,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

淡蓝色的光罩如被抽走了所有力量,瞬间黯淡下去,那些如利刃般的光影攻击戛然而止,在半空化作点点蓝光,簌簌消散。

身后的魔化老者拳头已至,陆尧却不闪不避,周身涌动的青黑煞气突然暴涨,如活物般缠上老者的双臂。

顺着枯瘦的胳膊快速蔓延,转眼便将他的全身牢牢困住。

老者嘶吼着挣扎,肌肉因用力而贲张,青黑的魔气在体表疯狂翻滚,却始终无法挣脱煞气的束缚。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拳头停在陆尧后背三寸之处,再也无法寸进。

而陆尧头顶那道余威尚在的淡金色雷光,此时已如利剑般俯冲而下,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逼魔化老者。

陆尧寸步未移,癫狂的煞气在他身前凝结成厚重的甲胄,双指间,完整的“天”字命泉文骤然亮起,金光璀璨如烈日,迎着雷光直面相抗。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崖谷内炸开,声波如潮水般扩散,撞击在青黑色的崖壁上,反弹出阵阵回音。

周围禁制中的北渊族人,麻木的眼神里第一次浮现出惊诧,有人下意识地抬起头,浑浊的眸子微微收缩。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有人竟敢正面硬抗这如死神般的上古大阵雷光,而且,还是一个外族人。

陆尧浑身的煞气甲胄在雷光的冲击下寸寸碎裂,青黑雾气如潮水般退散,又从体内源源不断地涌现,快速修复着破损的甲胄。

他双指间的“天”字命泉文金光愈发炽盛,竟引动遗忘之脊深处的上古大阵发出沉闷的轰鸣。

崖顶的云层剧烈翻滚,更多的淡金色符文在云端闪烁,仿佛被这枚命泉文唤醒。

陆尧刻意将所有威能涟漪都压缩在自己周身三尺之内,青黑煞气与金色雷光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被牢牢锁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

没有波及身后的魔化老者,更没有惊扰周围的族人。

这无疑让他自身承受了数倍的冲击,气血翻涌如沸,喉咙里涌上阵阵腥甜,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地面的碎石上,瞬间被煞气灼成黑色的焦痕。

“散!”

陆尧低喝一声,体内黑暗洞天轰然运转。

青墨色的煞气如决堤的洪水,从洞天内汹涌而出,顺着经脉灌注到双指的命泉文中。

原本稍显黯淡的金光骤然暴涨,如利剑般直冲雷光,硬生生将那道强悍的雷光压制回去。

周围的族人们终于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压抑了太久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模糊的惊呼。

有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只能发出“啊啊”的声响,生疏的人族话语在舌尖打转,难以成形。

小狸与阿芽也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连一直神色平静的大祭司,眼中都闪过一丝动容,握着骨杖的手指微微收紧。

癫狂的笑意挂在陆尧脸上,他望着遗忘之脊的方向,双指因承受着巨大的力量而不断颤抖。

“天”字命泉文的光芒虽弱了几分,却依旧坚挺地闪耀着。

随着他的动作,那道淡金色的雷光终于支撑不住,在半空中轰然崩碎,化作漫天金点,消散在崖谷的幽暗之中。

解决了雷光,陆尧没有丝毫停歇,回身屈指一点,“天”字命泉文的金光如流星般,精准地落在被煞气困住的老者眉心。

金光瞬间扩散,如潮水般覆盖老者的全身。

老者身上的青黑魔气像是遇到了克星,开始疯狂挣扎,却依旧无法抵挡金光的牵引,顺着老者的七窍、毛孔,朝着陆尧的体内汇聚而去。

之前还在主动蔓延的魔气,此刻发出“嗤嗤”的声响,像是被烈火灼烧的冰雪,带着不甘的抗拒,却依旧被源源不断地吸扯而出。

“他......他在吸魔气......”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崖谷的惊呼。

说话的是一位蜷缩在禁制角落的老妇人,她头发花白如霜,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嘴唇干裂起皮,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

随着她的开口,其他族人也纷纷尝试着发声,生疏的话语夹杂着激动的颤抖,在崖谷内交织成一片嗡嗡的声响。

“真的......魔气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