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看见了现金之后狠狠的咽了口吐沫,随即便伸手把现金拿了起来,然后还贼眉鼠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现在能说了吗?”
松本淡淡问道。
“能说!”
青年直接点了点头,然后把当天战斗的过程仔细的跟松本讲述了一下。
“没想到当天战斗还是挺激烈的!”
松本感叹道。
青年压低了声音,身子微微前倾,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松本脸上,缓缓说道:“您是不知道那晚有多惨!我们农场……唉,算是彻底完蛋了!那爆炸,那大火,死了好些个兄弟……林场长自己也差点交代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仓库内的不少物资都被炸没了……”
松本一郎耐心地听着,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平静,如同冰冷的探针,扫描着青年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和语气里的波动。
他轻轻放下茶碗,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声音温和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先生,你受惊了。对于贵农场的遭遇,鄙人深表遗憾。不过……鄙人听说,贵场的林场长,似乎与那位杨当家的……关系匪浅?甚至……结拜了?”
青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被他用更夸张的谄媚掩饰过去:“哎哟喂!松本先生您这话可折煞我了!什么结拜不结拜的,那都是杨天豪那老土匪一时兴起!我们林场长是什么人?正经的农场主!怎么会跟土匪搅和在一起?那是迫不得已啊!您想想,钱都被抢了,人被打个半死,人家递过来一把刀说是结拜,您敢不接吗?那不是找死吗?那刀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我们场长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松本一郎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没听到青年的辩解,只是微微颔首:“原来如此……林场长也是身不由己,令人同情。”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关切的说道:“那……关于那只老虎呢?鄙人听说,那只稀有的东北虎,似乎被杨天豪放归山林了?”
“对对对!”
青年连忙点头如捣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说道:“放了!杨天豪亲自送到老林子深处放掉的!您说这土匪头子是不是脑子有病?那么值钱的玩意儿,说放就放了!我们场长为了抓它,差点把命都搭进去!结果……唉!”
他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利益受损的模样。
“确实……令人扼腕。”
松本一郎惋惜地叹了口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更加幽深,“如此珍贵的物种,回归自然固然有其道理,但对于科学研究来说,实乃巨大损失。我们东亚生物研究所,一直致力于珍稀物种的保护和研究。若能将其……妥善安置于专业之所,对其种群的延续,实乃幸事。”
他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蛊惑:“鄙人观你也是个明白人。贵农场遭此大难,重建需要资金,兄弟们需要抚恤……鄙人所在的机构,对此深表同情,也愿意提供一些……必要的资助。”
他从贴身的内袋里,慢悠悠地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金属烟盒,打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根雪白的、印着金色英文字母的香烟。
他拈出一根,递给青年,自己却没点。
“只要……”
松本一郎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如同精心雕琢的面具,“你能提供一些……关于那只老虎最后确切放生地点的信息。或者……如果能协助我们,找到它,并安全地将其重新保护起来……那么,贵农场重建所需的一切资金,鄙人机构,都可以考虑……全力承担。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冰冷的诱惑。
青年看着那根从未见过的精致香烟,又听着松本一郎口中那诱人的巨额资助,眼神剧烈地闪烁起来。恐惧、贪婪后怕……种种情绪在他那张油滑的脸上交织变幻。
“我考虑一下吧!”
青年在思考了几秒钟之后低声说道。
“行,那我这边就不打扰了,您这边什么时候要是改变了想法可以联系我,我这段时间都会在大洪山里面的,先生您要清楚有些时候机会一旦要是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来了!”
松本一郎笑呵呵的说道。
而青年则是没有说话。
……
另一边,陈大福第一时间就把林军明天就准备上山跟杨天豪结拜的消息给传了过来。
次日上午十点,坨子山上。
几根粗大的松木柱子撑起简陋的棚顶,棚下高燃着两支手臂粗的牛油大蜡,火光跳跃,映照着一张张粗犷带着煞气又难掩好奇的脸。
土匪们围在四周,交头接耳,嗡嗡声不绝。
“当家的真要和那病秧子结拜?”
“听说那小子是条硬汉!为了只老虎差点把命搭上!”
“切,再硬还能硬过咱当家的刀?”
“听说那小子有条神狗……”
“狗?再神也挡不住枪子儿啊!”
此时这些土匪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经过,纷纷小声的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