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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皎洁雪色(2 / 2)

每年的春天都如约而至,少年渐渐脱去了稚嫩的模样,面临同样的风光,同样的凋零,忽然失去了年少时赏春的心情。

季节是残忍的,它用它永恒的轮回,衬托着人的年华易老。春日无穷无尽,人却只能有一次人生的春天。

终于明白,春日无法永驻,青春也一样,时间公平而冷酷,不会等待任何人。

风霜日月之下,没有长存不逝的东西,就连金石也会被销蚀殆尽,更何况人,人只是万物之中一直在消逝的脆弱生命之一。

当意识到这一切时,就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与无力。韶华易逝,人也应当如同春日的灼灼桃花一样,在青春的美好时刻,追求梦想,建立伟业。桃花的绽放需要温暖阳光的照耀,但白松却没有等到照耀他的光,岁月催人老,不能在青春时候早立功名,就更不能留名于竹帛的史书中。

白松有奋进的精神,远大的志向,在他最勃发的年纪,有着一身的力量与热情,等待着一个舞台让他大展身手,大放光彩。

可惜,他没有等到他的机遇。他像一粒被春天遗忘的种子,春天快要过完了,却没有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早已苏醒,却无法冲破黑暗。无奈也好,悔恨也罢,时间仍然一刻不停地流逝着,每一寸光阴都是此生能享有的最年轻光阴。

不如及时行乐,纵情高歌,酣饮消忧,暂时忘却时间的存在,好好地享受当下。

但忽然而来的清冷秋风还是吹醒了梦中人,肃杀万物,风霜摧残,白松感觉自己好似秋风中柔弱的蒲柳,在不可抵御的寒冷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秋霜不惜人,倏忽侵蒲柳”,这首诗便落入俗套,成为借酒消愁消极避世之作,但这不是白松。

尽管他说着要及时行乐,暂时忘却,但心中仍然充满悲凉。他明白,不管他如何醉酒,麻痹自我,仍然会有忽然清醒的时刻,周遭一片寂静,只听得见时间滴答走动的声音,人的悲哀与无力在这瞬间暴露无遗。

当他明白了这些时,酒也就再也解不了他的愁。

初谓鹊山近,宁知湖水遥?

此行殊访戴,自可缓归桡。

湖阔数千里,湖光摇碧山。

湖西正有月,独送李膺还。

到了齐州

拜访他的从祖济南太守李膺,从祖就是祖父的亲兄弟,是白松的长辈,但白松并不顾及,他与李膺游山玩水,称兄道弟。

鹊山湖绕着鹊山,因此而得名。相传昔日每年七八月间,无数的鸟鹊便从四面八方飞来,群聚于山林之中,盘旋啼叫,布满山巅,让人联想起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美丽神话。

山凹中,古有砖砌矮墙,墙上挂有蒿帘,内有炉灶,相传为先秦名医扁鹊炼丹药之处,扁鹊死后葬在此,故称“鹊山”。

这里树木颇多,松柏苍翠,春日花开,满山灿然。明朝人刘敕咏《鹊山》诗赞曰:“西北开青嶂,无峰山自奇。

丹炉还历历,明月故迟迟。桃李春开日,楼船水涨时。许多寻胜者,到此好衔卮。”白松与李膺泛舟鹊山湖上,鹊山湖浩**无边,山水相连,看似已接近,却怎么也划不到近前。

白松开着李膺的玩笑,老兄,这就是你说的很近,你怕不是在逗我吧?但游山玩水,本来就需要闲适的心境。

放松下来,慢悠悠在舟上欣赏周围的绿水青山,也别有一番风味。

被白松揶揄后,李膺有几分不好意思,白松便安慰他,我们又不是急着去访问戴胜的王徽之,可以慢慢划船回家的。

王子猷居山阴。

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

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王徽之是王羲之之子,东晋著名书法家。

为人潇洒自适,性情豪放,《世说新语》中记载,王徽之居住在山阴时,一次夜里下大雪,他一觉醒来,打开房门,叫家人拿酒来喝。

他环顾四周,触目尽是一片白茫茫的皎洁雪色。他忽然感到彷徨不已,吟诵起左思的《招隐诗》,招隐诗是西晋时以“招隐”为题所作的诗,在西晋蔚然成风,左思的这首诗描写了隐士的生活及居住环境,表达诗人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决心。

读着读着,王徽之忽然想到了戴安道,戴安道是东晋著名的美术家和雕塑家,博学多才,性情高洁,曾坚拒太宰武陵王召其鼓琴之命。

当时他就住在剡县,王徽之立马连夜乘坐小船到戴家去。

船走了整整一夜,抵达戴家门口时,王徽之却没有进去,原路返回了。旁人疑惑不已,问他缘故,他回答道,我本来就是趁着一时的兴致前去的,兴致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