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浩然考虑到他之前去往长安求仕时,干谒张九龄未果,担心韩朝宗无法让他入仕,于是也没有按照约定入京。
他与白松在襄阳短暂相聚,随后两人分别。白松梦寐以求的机遇,孟浩然却并不为所动,他对孟浩然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白松回到任城家中,这年年末,他的第二个孩子降生了。
第二个孩子是一个小儿子,白松取名为“伯禽”,小字“明月奴”。月亮对于白松而言,是世间一切美好的化身,是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圣洁之物,是他最知心的伴侣,从他的诸多诗句中都可以看出。
他用明月给他的小儿命名,也许,便是希望他能如月亮般温润可爱,纯真明亮,可见白松对小儿的深爱。
伯禽也没有让白松失望,在《故翰林学士李君墓志》中曾被称誉:“有子曰伯禽,天然,长能侍,幼能辨,数梯公之德,必将大其名”,在父亲白松的熏陶之下,伯禽从小便知书达理,文质彬彬,有白松的风范。
但他似乎并没有与白松一样积极求仕,而是终生过着布衣的生活。伯禽有一子二女,白松的孙子承续了祖父的性情,“少年出游,一二十年,不知所在”,年轻时离家云游四海,在乱世中不知所踪。
两个女儿嫁给了乡间农夫,范传正曾欲让她们改嫁给士人,被二女断然拒绝,“因告二女,将改适于士族。皆曰:‘夫妻之道命也,亦分也。在孤穷既失身于下俚,仗威力乃求援于他门。
生纵偷安,死何面目见大父于地下?欲败其类,所不忍闻。’”虽然那时的白松,早已与世长辞,他的后人仍然如他一般性情刚烈,让诗仙白松的精神不朽。
伯禽降生的第二年春天,白松闲居在任城。这里距离孔子故里曲阜并不远,正是盛产“儒生”的地方,白松在这里见到大批“鲁儒”,对他们满口仁义道德的惺惺作态鄙视不已,这些“鲁儒”自然看白松也不顺眼,他们便发生争执,白松毫不客气地作诗反击,对他们大加讽刺。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
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足著远游履,首戴方山巾。缓步从直道,未行先起尘。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
君非叔孙通,与我本殊伦。
时事且未达,归耕汶水滨。
这些“鲁叟”大都是白发苍苍,饱读“五经”之人,他们用尽了毕生精力,将《诗》《书》《礼》《易》《春秋》这些儒家圣贤之书背得烂熟于心,但如果向他们请教治国之道,他们便如同坠入烟雾般茫然无措了。
尽管如此,他们身上标志着他们儒生身份的装束却是一丝不苟的,脚下穿着文饰考究的远游履,头上戴着平整的方山巾,迈着风度翩翩的步子,还没有走路,就扬起了一片尘土。
白松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道貌岸然之人,他毫不留情地挖苦他们,你们对时务一窍不通,就不要在这里装样子了,还是回老家种地去吧。唐朝年间,思想自由开放,除了占据统治地位的儒家思想,还有统治阶级对于道教的提倡,佛教的流行。
白松便是受到儒家积极入世和道家逍遥避世两种思想的影响成长起来,他认为真正的儒生应该以建立一番功名为奋斗目标,实现自我价值。
所以,对于那些迂腐不堪、因循守旧的鲁儒,他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虚伪面目,也将自己与这些人区分开来,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白松是如此嫉恶如仇,他的眼中不仅容不下黑暗、虚伪之人事,他还要毫不留情地揭露他们。
对这些精神病态、毫无生气的鲁儒,讽刺背后,也许是白松悲悯的目光。
他们明明已经被这个时代所遗弃,仍然固守着陈旧的思想,浑然不知,洋洋自得,守着陈旧的迷梦,白松无法唤醒他们。
他不明白,为何盛世之下还能容许这些人存在,为何还有人愿意听他们的陈词滥调,而真正有着经世济国理想的他,却没有出路。
初夏,白松又离开任城,从济南往东,游览了崂山。
秋天,他到了宋州,与好友刘砀山泛舟亭池,在冬天归家任城。
这时,他的六父任城令“三年秩满”,回长安,白松为之饯行。
龙虎谢鞭策,鹓鸾不司晨。
君看海上鹤,何似笼中鹑?
独用天地心,浮云乃吾身。虽将簪组狎,若与烟霞亲。
季父有英风,白眉超常伦。
一官即梦寐,脱屣归西秦。
窦公敞华筵,墨客尽来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