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云齐心哀求似的话语,兰婆婆心中悲悯,便不再多言。
一旁的云蛾却不甘示弱,丝毫不把云齐心的祈求放在心上,依旧沉声说道:
“兰婆婆!你这话就太没道理了!本小姐怎么也是白鹿先掌门的长女,云府的大小姐,于理于情,白鹿也当有本小姐一席之地!
况且爹爹之死,并非是本小姐的密谋,完完全全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此事已经查明,本小姐何罪之有?既然本小姐无罪,那又为何不能为郡中黎民谋划福祉?”
兰婆婆心中对云齐心关切之至,听着云蛾咄咄逼人的话语,却不再多说一言,依旧将云齐心搂抱在怀中,悉心照料着。
正当兰婆婆捏执着一块干净的洁帕,小心翼翼地为云齐心擦拭着泪痕时。
云蛾忽而又厉声讥讽道:
“哎?对了,兰婆婆,若是本小姐所记不错,本小姐的确是指使了我儿谭彦,在东苑庖屋的瓦罐里投下了太白赤倌的剧毒……
但是将带有太白赤倌剧毒的汤盅,亲自送往大殿的人,可却是兰婆婆您啊……”
云蛾唇枪舌剑,以攻为守,言辞犀利中又暗藏祸心。
俊俏的面容上映现着邪魅的笑意,云蛾转而又道:
“本小姐指使谭彦投毒,那既然兰婆婆觉得本小姐是此事的始作俑者,可将毒汤送往大殿,亲自奉给爹爹服用的人,又该判为何罪呢?
兰婆婆,嗯?您为何闭口不答呢?是无话可说了?”
云蛾一脸讪笑。
兰婆婆听着云蛾的话语,面色上骤然一阵细微的变化。
心中赫然一惊,兰婆婆的确有些忐忑,只支支吾吾地回道:
“那,那件事……老身,老身的确是不知……
老身并不知道那汤盅里已经投下了太白赤倌,老身若是知道,老身是断然不会将那有毒的汤盅送往大殿的……”
低声细语的回话,兰婆婆显得没有底气。
云蛾一撇嘴,急忙快声接道:
“是吗?兰婆婆,您的意思是,您也是无心之过?
那本小姐也不知道在东苑里投毒,会让爹爹中毒啊,为何本小姐就要论罪,我儿谭彦还因此而遭受白鹿之刑惨死……兰婆婆,您自己说说,您是不是有失公正,草菅人命了?”
兰婆婆听得心中纷乱,顿时怒不可遏,厉声驳斥道:
“一派胡言!你这毒妇,还有你那恶子谭彦,你们两个狼子野心之辈,痴心妄想,最后弄巧成拙,反受其累,至于那谭彦受白鹿之刑,更是他咎由自取!”
云蛾听着兰婆婆厉声斥责的话语,眼睫逐渐眯缝了起来。
面色愈来愈冷若冰霜,云蛾沉声回道:
“不管本小姐和彦儿是为了什么而下毒,最初的目的并不是要毒害爹爹,此一节,彦儿就罪不至死。
何况兰婆婆您老人家可是将毒汤送往大殿的人,理应与彦儿同罪,为何彦儿受刑伏诛,兰婆婆您却安然无恙?还尚且能在此地口若悬河……”
“何人能证明?!你又如何自证清白?!谁知道你和那恶子谭彦是不是苦心孤诣要毒杀老爷,以谋权篡位?!”
兰婆婆刚一厉声反问罢,那一旁的云蛾也不甘示弱,也随即高声问询道:
“哈哈哈哈……
那又有何人能证明……兰婆婆您不是故意将带有太白赤倌的汤盅送往大殿的呢?”
两人争论到此,东苑的内厅里忽而变得一片宁静。
兰婆婆听着云蛾讥讽的话语,顿时不知所措地歪坐在床榻的边沿。
目瞪口呆地凝望着云蛾,兰婆婆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云蛾却胸有成竹地挺立着娇身,倚靠着内厅正中的桌案。
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云蛾随即吐气如兰,低声又道:
“兰婆婆,您可是东苑的老人了,德高望重,修为高深莫测,本小姐虽然不懂修行,可也知道兰婆婆您是白鹿首屈一指的人物……
试问您如此一位修为卓群的风云人物,一盅小小的毒汤,如何能察觉不出来?”
云蛾娇声娇气地反问着,那床榻的上云齐心显然有些轻微的动弹。
兰婆婆和云蛾都同时看到了云齐心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