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如何?呵呵,自然是要必杀慕容云降。”
广文王府中,东方厉冷冷看着面前从襄陵赶回郢安来质问他的东方诺,满脸俱是不屑的讽意。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幼稚可笑的弟弟在想什么,还有他之前背着他做的那些事,想让他放过慕容云降,根本就不可能。他有时会怀疑,东方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个天真愚蠢,妇人之仁的东西,还是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
“你可别忘了父王他们是怎么死的,先前混入上京长孙府的揽芳园,你不就是为了报仇么。怎么,仇没报成,被人放了一马就对人感恩戴德了?”
眸光似剑,东方厉冷厉盯向东方诺变得发白的面孔,接下来的话更是字字诛心。
“还是说,你这个可笑的东方家的二公子被仇人迷了心窍,舍不得了?”
像是忽然间被他的话刺激到,东方诺无措的退了好几步,竭力想控制住他收紧的心。皱紧的眉头在这冬夜竟是滑落下了汗珠,他的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我只是,只是不想再这样争下去了。这些仇怨什么时候才能了,况且众人皆知,慕容皇室的太子死在了我们西南,我们如今要报仇,慕容云降何尝又不是为了报仇。”
所以,本来就没有对错,为什么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呢,上一辈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何苦纷争不休,非要分个你死我活。
莲居关之行,让他看到了慕容云降不一样的一面,这天下几乎永远都不会有人看到的一面。和王兄这些争权夺势的人比起来,他终于明白了慕容云降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她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权势于她,是手段,守护的手段,还有责任,而绝非目的,更不是贪念。
他认可了陆君遥的那句话,慕容云降,无愧于天下人,她不曾因为她的私欲去主动伤害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是,他不忍,好不容易在和南疆的恶战中活下来,好不容易摆脱了折磨了她十几年的寒毒得到生存下去的机会。
无父无母,在皇室中的勾心斗角中活下来,明明是女儿身,却要做男子十多年。走到今日,她何其不易,他怎忍心让她丧命在他西南。
他鼓起勇气,重新走回了东方厉面前,“王兄,慕容云降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若不是我们让慕容皇室的太子死在西南,慕容云降本该是大楚皇宫真正养尊处优的,皇孙。”
或许说是郡主才恰当,不过她女扮男装的事,晗轻没有告诉别人,他自然也不会说。
“所以几年前广文王府的灾祸,又何尝不是我们东方家自作自受,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下去,一错再错呢。”
“你给本王住口!”东方厉沉怒,一把掀翻了旁边的桌子,“一意孤行的是你,比起慕容云降,你更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童!权势争夺而引起的杀戮,是在这天下为王称霸的必然手段,你什么都不懂还敢在本王面前指手画脚,教训本王?”
真真是,让他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