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野的声音比她还要坚定。
她弯唇笑了笑。
藏匿在黑暗中的玫瑰落到她的掌心,带着深秋的冷冽。
有水滴在上面,触碰到指尖都在颤抖。
陈呦笑了,看着楼梯的声控灯,眼睛酸涩,打开手机屏幕,按了一个号码。
还没响几秒,声音便传来,“有事吗,我的班长。”
陈呦依靠墙面,手指捏着一支玫瑰,上面的刺都被削掉,只要干净的茎,看着玫瑰,低下头:“没什么事,想你了。”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说吧。
她忘性大。
那头低低的笑,还有风拍打手机屏幕,陈呦觉得安宁,听到他的呼吸声就觉得心静。
头慢慢撞击墙面,她无聊,满脑子是他。
“到家了吗?”
蒋野问。
“没。”陈呦说一句话,头顶的声控灯亮一下,接着隔几秒就熄灭。
花瓣被她在手心碾碎了好几瓣,有花汁在她手心,没有预料的玫瑰花香,只有黏腻的感觉。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好像身体的不适又要来了。
她薄唇微张,洁白的牙齿和淡粉的唇,微颤的睫毛在灯光下像起飞的蝴蝶。
她好像要睡着了,脚抵在角落里,有些酸麻。
“下来。”
他声音突然响起。
陈呦脑子还尚未清醒,啊了一声。
“要我上去吗?”
她打起精神,脚步加快往下走,“不用,我下来了。”
楼梯外,蒋野站在路口,还是刚刚的模样。
蒋野挂断电话,朝她走来,两个人默契的走在一起,走到附近的公园,里面还是有很多人吃完饭出来散步。
嬉笑,打闹声络绎不绝。
陈呦和他选了比较安静的地方,暖黄的灯光散发,地上一片阴影。
“你饿吗。”
他问。
陈呦下意识抬头看他,自己落到他的眼睛里,安静平淡。
“还好。”
陈呦看到公园外有卖炒板栗的,眼睛多瞄几眼。
蒋野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摩擦。
陈呦被他牵到公园外,板栗味飘进她的鼻间。
“这多少钱?”蒋野和小摊老板说。
小摊老板看着热情,“我们这按袋算,一袋十五。”
蒋野揉了揉鼻子,“给我拿一袋。”
“我给你们装。”小摊老板拿起纸袋装着板栗。
陈呦被他抓住手腕,没说话,手腕转了转还是被他圈住,她轻轻用指腹碰他的指关节。
偶尔溜进他的指缝,摸到他的指甲,一下又一下。
蒋野深深吸一口气,那双乱腾的小手在他的手上胡作非为,还乐此不疲,笑着看他,眼睛清澈。
他最后忍无可忍,握住了那只手,学着陈呦的样子,溜进她的指缝,十指相扣,他右手拿着板栗,弯腰对着陈呦,额头对上她的,“你还挺闹腾。”
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把板栗丢进陈呦怀里。
手里的触感不灭,软软的。反复揉搓反倒适得其反,最后给她剥着板栗,坚硬得板栗壳抵住他的指尖,才算好。
而她呢,吃的开心,眼睛里的得意不少半分。
他真是,拿她没办法。
带陈呦逛了一圈,蒋野才送她到楼下,板栗她吃的还剩半袋,手里的花开的正艳,陈呦看着话,好半晌开口:“其实你不止可以喜欢红玫瑰,花千千万万,你可以喜欢无名小花,爱上山茶花或者什么的。”
蒋野不会不知道她在讲什么。
言简意赅,她让他放弃她。
对,和上次一样,没头没尾,饶是过了这么久,陈呦还是没准备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真的,再一次,让他退缩。
陈呦听到他冷哼一声。
气场一瞬间冷,她直视蒋野,这一切的局面是陈呦搞砸的,她就该受着。
天上有了乌云,闪电在远方,没几秒雷就响了。
陈呦觉得蒋野是如此陌生,如果不和他说话是淡漠,那么现在就是寒冷压抑。
她大概是糊涂了,陈呦不止一次的说过类似的话,都被他解决,而她呢,一而再再而三的踏上他的底线。
陈呦舔了舔干涩的唇。
“我以前说过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蒋野的声音还是在忍耐。
可如果以后她必须要走,那么今天和日后对他的好都会在以后化作无形的刀刺向蒋野的胸口,躲也躲不掉。
蒋野不属于她,以后他会有自己的妻子儿女。
蒋野看她不说话,感觉以前的任何话全部一拳打在棉花上,焦灼无力。
一道闪电亮了一下,跟他眼底的寒冷稍逊几分。
“说话!”
天边的雷声轰隆隆的响,更衬得他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