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而知。
“汤可。”陈呦脑袋抵在墙壁上,“我好久没闻见桂花味了。”
……
“你…是不是真有事瞒着我?”汤可看着十分钟只剩下五分钟。
“我能有什么事。”陈呦眼睛盯着亮起的红色灯光,语气轻松:“我跟你说实话,老杨这边有个重要的比赛等着我。”
“怎么还有?”汤可看着六十个格子转:“你没事就好,要是有事跟我讲。”
陈呦继续骗:“不然怎么瞒着你们,这个是偷偷办的,我好不好,还告诉你。”
“好好好,你最好了。”汤可赶在上课前收了手机:“我的大宝贝,上课了。”
电话被一瞬间掐断。
汤可刚抬头就碰上了陆毅川的脑袋。
-“你干什么?”
-“你喊谁宝贝呢?”
两个人同时出声,干等着对方。
汤可:“我跟陈呦说话呢。”
她看着陆毅川不说话,继续闷头做题,她受不了,管她也太宽了吧。
门被刺啦拉开,陈**出来了,浑身气压低到爆炸。
其实陈**不生气是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可是今天,他有点无奈,也生气。
陈呦忍不住问:“你还好吗?”
……
“你不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的身体。”
这话说完,陈**浑身的力气都被卸掉,他的身体紧的像待发的弓箭。
-“初期转中期了。”
陈**没办法了。
“挺好。”陈呦勾起唇,“我还以为晚期了呢。”
“哥,你还去不去大学啊。”
陈呦只知道他考了不错的大学,这几天还没走。
“没开学。”
“哦。”她:“好学校开学得都慢吗?”
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现在是讲我的事的时候吗?”陈**有些生气,手里拿着那份检查结果。
人生第一次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陈**自顾自的点上,指间的星火不灭,冷风吹刮他的头发。
末了,陈**声音有些哑:“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是陈呦第一次看他抽烟,不知道为什么,他抽的很凶,烟灰落了一地又被风吹走,只有淡淡的烟味窜进她的鼻间。
最后烟头一地都是。
“我没开玩笑。”陈呦轻声道。
“那跟我去治病,休学。”
这个字眼,陈呦第二次听到,还是忍不住的浑身颤栗。
“这个病会死人的,”陈**最后一根烟夹在指间,哆嗦的要掉,最后他自己掐灭:“这次听哥的,好不好?”
她不要,她才不要呢,还没看够日出和日落呢,没有陪在身边的人一年又一年呢,还没参加高考度过夏天呢,怎么就秋天了?怎么一切都抓不住了。
陈呦摇头。
她既然一意孤行,就没想过回头。
陈**将那份检查结果撕的粉碎,他宁愿不相信,这根本就是假的,他的妹妹好好的,前途光明一片。
天降横祸。
“外面有风,跟哥回家。”陈**吸了吸鼻子,咳了几声。
陈呦见状:“少抽点烟。”
最后,陈呦一个人回家了,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直至深夜,在她迷糊之际,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她接听,是个陌生女声:“是陈**的妹妹吗?”
“我是。”陈呦丢下笔,昏黄台灯使她心里狠狠吃了一惊。
“你来接他一下吧,我在你家楼下。”女声说。
陈**打开窗户楼下有个模糊的人影,嘴上应着,穿着拖鞋急急忙忙下楼。
此时,被她丢下的手机又打来一个电话,响了将近五分钟,最后是无尽的沉默。
冷风窜进她的身体,陈呦冻的瑟瑟发抖,在不远处的路边看到了喝醉酒的陈**和一个陌生女生。
陈呦跑过去,喘着气,看着醉醺醺的陈**,不知道发什么酒疯头发上都是树叶,手里还拿着一把桂花,死死不松手。
陌生女生:“你是他妹妹吧,眼睛长的很像。”
“谢谢。”陈呦扶着他的肩膀,陈**还不老实,她最后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面上带笑:“我带我哥上去了。”
陌生女生叫住了陈呦,眉眼有说不出的风情:“你哥看起来很不开心,他最近都挺反常的,做一些别人不了解的事情。”
陈呦垂眼,“是因为我生病的事。”
那个夜晚,陈呦也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进水了非要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说自己的秘密,又或许真的她太需要一个发泄口了。
她根本不管倾诉的对象或倾诉环境怎么样。
陌生女生:“他刚刚喝了不少酒,也说了很多话,最多的一句就是对不起你,责怪他没有能力揽下一切灾难。”
陈**发酒疯开始揪着陈呦的头发,陈呦听完道谢。
想着措辞离开,陌生女生自己走了。
陈呦心里不是滋味,拖着他半软的身子往前走,她这次乘坐电梯。
这样一个醉鬼,爸妈发现太容易了,唯一的办法捂住他的嘴直到她的房间。
陈呦最后逼的真的那样做了,还没有一点声响,一切很顺利。
就是中途几次喂陈**喝蜂蜜水他幼稚不喝的样子真烦人。
他手里的桂花掉了,手掌内都是桂花香,陈**撑着半个身子,眯着眼睛,陈呦以为他恢复意识了。
结果,他说:“你看外面下雪了。”
窗外,漆黑一片。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喂他喝蜂蜜水,到最后累的她瘫坐在毛毯上。
手机躺在桌子上。
陈呦没工夫摆弄它。
“外面没下雪。”
陈**打了个酒嗝,看起来傻里傻气:“我要喝豆腐脑,我不要喝这个。”
“它——太甜了!”
亏他说话还利索。
“喝个屁。”陈呦喃喃自语:“哥,你别阻挡我,我不想要我这条命,我就想陪着他。”
最后陈**也没听进去,往她手里塞了刚刚掉落的桂花,这是秋天的桂花,陈呦给他摘掉头发上的树叶。
她笑着笑着就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