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反击南絮的左相大人一般,楚亦庭也开始阴阳怪气的称呼南絮为阿絮姑娘。
说罢,楚亦庭便直起身子,背过身去,再没有给南絮一个眼神。
如果此时南絮能稍微注意,以她平时机敏的触觉,她就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高大的背影里所散发出的孤独落寞和伤心,但是此时的南絮还沉浸在楚亦庭刚刚的话里无法自拔。
是了,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左相大人。而她,不过是手中稍微重要一点的棋子罢了,只要是棋子,就算再怎么重要,最终都逃不过被清算的命运。看来这么久来,是她一直在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
此时就连风也静止了下来,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打破这片沉默的是秋澈。只见他急匆匆地从大牢的方向走来,行走带风,风里夹杂着厚重的血腥味。
“大人,那人松口了。”
楚亦庭听到秋澈的声音,回头看了南絮一眼,南絮依然保持着刚刚摔下去的姿势坐在地上,眼神放空似乎在神游太空,无端的让人感到有点心疼。
楚亦庭克制住了自己上前去扶她的想法,握紧了手,摆出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声音淡然无感,回头对秋澈说:“走吧。”
秋澈此时也察觉到了两人间不可言说的氛围,大气不敢出,听到楚亦庭的话赶紧回道:“是,大人。”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南絮才揉了揉手腕,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端坐在椅子上。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早已凉透,冷的心肺一个寒颤,让人忽然想念起回来时那人给他披上的外衣上那灼热的温度。
南絮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不是自己所能企望的,有些人更不是。
他若视她为一个棋子,她便安稳地做好一个棋子的本分,只要她的心不妄动,便不会被名为情的荆棘所伤。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那下毒之人的幕后之人究竟是想干些什么,究竟是何人指使,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南絮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沉寂下来。她站起身正想去拿一件外衣跟着那人去地牢看看,却发现在一旁的椅子上正放着那人的外衣。她将外衣拿起,上面早已失去了温度,只剩下料子的细腻薄凉,这人,是忘了拿还是有意而为之。她啊,是越发看不懂这人了。
南絮还是自己从室内拿出了一件合身的外衣披在身上,将楚亦庭留下的外衣挽在臂弯上,提起灯笼,顺着记忆中去地牢中的路线走去。
地牢里,光线十分昏暗,只有高处一个极小的窗口,从栏杆缝里露出清冷的月光,洒在冰冷锃亮的刑具上,多了一丝阴森和恐怖。
被绑在行刑架上的人周身都是鞭痕,拿鞭子似乎还带着细密的倒钩,一鞭下去,血肉被勾起,表层的皮肉疯狂外翻,有些甚至露出里面的白骨来,恐怖的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