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明白!”龙子俊应着,然后招手,叫来小李子,贴着他的耳朵吩咐几声。小李子听过之后,走到韩大人身后,贴耳说了几句。韩大人听了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宴席。
不久,韩府的戏子们在韩大人的带领下,来到宴会,开了戏台,唱戏助兴。皇太后原本是个好热闹的人,观看戏子们的戏曲表演之后,内心非常欢喜。
因为春天人容易困乏,而且还饮了些酒,午宴之后,太后等人返回居住的处所午睡,小歇了会。
张大人从宴会回来,便来到张府歌舞姬妾居住的营地,想勉励那些歌舞姬妾,希望她们今夜能好好地歌舞,为自己的面子增添光彩。
张大人道:“今日午宴,韩府的戏子们为太后助兴,引得了所有人的喝彩。今夜,轮到我们为太后进行歌舞表演,汝等可要好好努力,可不能输给韩府的人。”
“是!”众位歌姬舞姬应声道。
张大人道:“我府上的歌舞姬妾,个个都是能歌善舞之辈,况且,我府上的舞姬精通各种民族舞,今夜的宴会,我们定能给太后一个大大的惊喜。毕竟,皇太后以前观看的是宫廷舞,而对民间的一些民族舞,太后是没有观赏过的。所以,我们今夜演出的歌舞,一定能比韩府的戏子们的演出还要出众,还要引起更多的喝彩。况且,我们还有一个红牡丹呢!红牡丹是个了不得的舞姬,她的天竺国民族舞,那可是独一无二的。相信皇太后与皇上见了,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张大人说到这里,他略略看了看所有的歌姬与舞姬,发现红牡丹并不在其中。因此,他问到:“红牡丹呢?为何不见她?”
管教的老嬷嬷道:“妾身今日也没有见过她。听侍女说,红牡丹自从昨夜入睡之后,今早就不愿起床,也不愿离开自己的帐营。”
“快去把她找来,我有话要对她说!”张大人道。
“是!”管教的老嬷嬷应了声,然后转身而去。
没多久,管教的老嬷嬷单独回来了,她神色显得很慌张,一回来,便在张大人的面前跪了下来,说到:“大人,妾身有罪!”
张大人疑惑不解地问到:“汝何罪之有?红牡丹呢?”
老嬷嬷沮丧而吞吐地说到:“红……红牡丹……她……她……”
“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结巴?!”张大人不耐烦地道。
“昨夜,红牡丹的帐营内突然出现了许多的红蚁,爬到红牡丹的**,咬了红牡丹。如今,红牡丹的全身都长了许许多多的红色的痱子,奇痒无比呢!就连脸上,也是不堪入眼!所以红牡丹不愿离开自己的帐营,今夜的歌舞表演,她说恐怕不能参加了!她说希望大人可以原谅她的无心之过!”老嬷嬷道。
听了老嬷嬷的话,张大人原本自信的脸上犹如夏季的天气,刚才还好好的,转眼间乌云密布,欲要暴风雨来临的样子。张大人震惊得连站也站不稳,他重重地跌进椅子里,颓丧地道:“怎么回事?如此重要的演出,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差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嬷嬷道:“大人!奴婢有罪!奴婢没有照看好红牡丹,要是昨夜奴婢多一个心眼,留守红牡丹的帐营,如果看到有红蚁出现,奴婢能及时提醒红牡丹,让她移到另外的帐营入睡,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张大人没有说话,他将自己的身子深深地埋进椅子里,深深地闭着眼睛,一脸的苦相,嘴上还不停地唉声叹气。红牡丹是张府歌舞姬妾中最厉害的也是最重要的,没有了红牡丹,就像鸟儿没有了翅膀,想飞也飞不起来了!因为内心沮丧,他无心再与歌舞姬妾们说任何的话。于是,他摆摆手,示意所有的人退下。
老嬷嬷见到张大人那样,不好再叨扰他。于是,她招招手,将所有的歌舞姬妾们都带出了帐营。歌舞姬妾们离开了帐营,来到另一处帐营内,大家就此事争论起来。有人说到:“此处乃皇家园林,这儿生长了许多稀奇的植物,必然也会有许多昆虫。汝等如果能多一个心眼,早点涂抹一些膏药,就可以预防了。”
有的人说到:“奴婢觉得有些奇怪!纵然这附近有许多昆虫,为何单单那些红蚁去了红牡丹的帐营,而没有去到别处的帐营呢?我看啊,有可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或许,你们有些人为了能在今夜的舞会上好好表演,勾引皇上,而红牡丹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舞姬,所以你们怕她抢了你们的风头,而故意陷害呢!”
这人刚说完,其他所有的歌姬舞姬辩道:“你这话说得太刺耳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凭什么这么说呢!这不是陷我们于两难吗?如果大家怀疑这怀疑那的,今夜的宴会都没法安心地演出了。”
老嬷嬷想了想,道:“大家说的对!这种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谁也不想拿太后的生辰宴会来开玩笑!就算某些歌姬舞姬有私心,但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毕竟,这是关乎我们所有人命运的事啊!至于刚才有人疑问,为何红蚁只冲着红牡丹而去,而我们其他人都没事!我想,我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所有的歌姬舞姬问到:“是什么回事?嬷嬷想到了什么?”
老嬷嬷道:“这怪就怪在红牡丹!红牡丹自己是太爱出风头。昨夜,她为了能使自己的身体发出香味,而且这香味能保留很久。因此,她用了许多许多的花瓣来泡热水,还在热水里添加了一种奇怪的香料,说是这种香料可以让她的身体香三天。我觉得,或许,那些红蚁正是冲着她身上的那种香味而去的。”老嬷嬷昨夜还一个劲地讨好红牡丹,不过今天,红牡丹出了事,跳不了舞,没有机会讨皇帝的欢心,那她这个老嬷嬷也就没有必要替她说好话了。
一个舞姬道:“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个舞姬道:“红牡丹也真是的!都是嬷嬷你,平日你们把她看得太重要了,都宠着她惯着她,就连张夫人,也对她毕恭毕敬的。这倒好,把她宠坏了惯坏了,眼睛往天上看,高傲得自己不知道自己了!”
老嬷嬷笑道:“这哪又怪起我来了?”
一个舞姬道:“就是!嬷嬷,你平日太惯着她了!练舞的时候,我们其他人都在园子里一起练舞,而她却独独在一间宽大的楼阁里练舞。平日,对她都是搞特殊。她也因此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太高傲了!处处想争风,结果,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老嬷嬷道:“都这会了!你们还怪起我来了!我这么对她,也是因为她是一块好料!你们之中,谁也没有她那么会跳舞!如果你们有本事,也像她那样,嬷嬷我也可以宠着你们惯着你们!她高傲那是因为她有那个本事?不过,她确实有些太招摇了,怪就怪在,昨夜她不该泡了一个时辰的香水,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
一个舞姬道:“泡一个时辰的香水,亏她还想得出来!我看啊,她也是想皇上想疯了!要不!她能废那么多的心机,给自己泡一个时辰的香水吗?”
老嬷嬷道:“现在,咱们不说这些了!红牡丹的事,以后再说吧!只是,今夜的舞会,少了红牡丹,那就太遗憾了!张大人也因此正烦恼着呢!”
一个舞姬道:“红牡丹舞蹈再好,也只是一个人,怕什么?我们那么多的歌姬舞姬都没事呢!今夜的宴会,我们该唱歌的照样唱歌,该舞蹈的还是照样舞蹈,不就行了?”
老嬷嬷道:“你说的倒是轻松!好像一点事也没有!不过,张大人可不是这么想!红牡丹,是我们舞姬中最厉害的!少了她,就少了一根最重要的琴弦,没有这根弦,也就无法奏出最美妙动听的音乐了。”
一个舞姬道:“事已经出了!亡羊补牢,已经晚矣!那还能怎么办?”
老嬷嬷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先去张大人那,问问他该怎么办吧!”说完,老嬷嬷转身离开,朝着张大人在的帐营而来。
“大人!”老嬷嬷走进张大人锁在的帐营,轻声喊到。
张大人抬头看了看她,然后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大人,事情已经出了!大人在此唉声叹气亦是无用!大人还是想想办法吧!”老嬷嬷劝道。
张大人道:“办法?还能有何办法?哎!”
老嬷嬷道:“实在不行!就妾身去顶替红牡丹吧!妾身也略懂一些天竺国的舞蹈,红牡丹练舞的时候,妾身有在旁看过她,也略知一二!再说,妾身习舞已有二十载,凭着妾身的功底,妾身应该可以完成的!”
张大人道:“这不是完不完成的问题!而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不是我不相信嬷嬷,而是,嬷嬷已有些年纪,论气度与姿容,嬷嬷都无比与红牡丹媲美!”
老嬷嬷道:“那么该怎么办呢?现在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张大人道:“我在想,虽然红牡丹的脸上身上都长满了痱子,那让她穿上遮掩的衣服,再戴上面巾,能不能完成今夜的表演呢?”
老嬷嬷道:“大人!大人的想法是无法办到的!红牡丹不是因为面容难看才拒绝今夜的演出,而是因为身子奇痒。您想想,如果舞蹈的时候全身都奇痒,哪里还会专心地舞蹈呢!如果勉强的让红牡丹舞蹈,到时可能还捅出更大的篓子。”
张大人道:“也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我的脑子有点乱!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大人……”老嬷嬷还想跟他说话,还想跟他商量如何补救。
只是,张大人罢罢手,一股毅然决然的神态,老嬷嬷知道不便再叨扰他,因而只能慢慢退下。她走出帐营,亦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