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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舞神如画(九)(2 / 2)

是夜,众人又在皇家园林内摆上了宴席,为太后庆贺。晚上的宴会,比白天的更加热闹,也比白天的更加漂亮。月色朦胧,一抹弯月挂在当空,躲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宫人们点上了五彩的花灯,将整个皇家园林映得是灯火辉煌。

用膳的时刻,龙子俊吩咐小李子,让小李子转告张大人,说要张府的歌姬舞姬前来助兴。奈何,张大人因听了张如画的话,对龙子俊说到:“陛下,虽说歌舞是为了助兴,不过,微臣认为,在这喧杂的晚宴中歌舞,会降低歌舞的欣赏质量,不如等到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到园子内一处空旷美丽的地方,静静地观赏歌舞表演,岂不是更好!”

龙子俊笑了笑,道:“那张爱卿认为在哪观看歌舞表演比较合适呢?”

张大人道:“就在梨园吧!微臣发现,在皇家园林的东边,有一块宽阔的地方,那儿种满了梨花树。如今虽已接近晚春,然山谷中气候微凉,春天比别的地方来得晚些!如今那些梨花正是花开的季节,千树万树的梨花同时绽放,那种景致相当地壮观!在梨园里观看歌舞,同时又能欣赏到梨花美景,岂不妙哉!”

龙子俊想了想,道:“也好!朕也非常喜欢梨花,爱卿思虑周全!那就等到大家用过晚宴,再去观看歌舞表演吧!”

说罢,龙子俊又同众人畅饮,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众人在张大人的引领下,辗转去到了梨园。张大人早已吩咐宫人在梨园中间的一处空旷的地方搭好了戏台,还在台下摆设了桌椅,桌椅上陈列了诸多的瓜果点心,茶点美酒等物。

龙子俊、皇太后等人缓缓而来,被宫人们引入就坐。其他人等,皆在各自的座位坐好。一切准备妥当,张大人吩咐张府的侍女们将所有的花灯点燃。顿时,白花满地,篱落飘香,树头绫罗飘飞,疏林如画,花灯穿林,备添韵致。

紧接着,歌姬舞姬们一一登台演出,或是舞蹈,或是奏乐。歌舞姬妾们演出了十部伎,又演出了傣族舞,天竺舞等。因太后以前少见民族舞,所以觉得甚为新鲜,因而也就暂不绝口。

歌姬舞姬们演出了约莫一个时辰,就作罢。太后等人还在兴致上,问张大人道:“还有没有?”

张大人面含着笑,道:“回禀陛下、太后!适才,歌舞姬妾们的演出,只能算是前奏!接下来的歌舞,才是真正的压轴戏!”

龙子俊、太后等人笑道:“哦?朕(哀家)看刚才的歌舞已经是够好的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比之更好的吗?”

张大人道:“接下来的歌舞,可是世上绝世罕见的歌舞,而歌舞之人,是一位舞神!请陛下,太后耐心等待!”说完,张大人吩咐宫人,将所有的花灯熄灭,仅仅留下一两盏微弱的灯笼照明。

龙子俊、太后等人不解地问:“张爱卿,为何将所有的彩灯熄灭!那样不是少了彩灯的点缀了吗?”

张大人道:“此位舞神的歌舞,不需用太多的彩灯为之衬托,反而最好!陛下,请陛下静静地欣赏吧!”

说罢,梨园内所有的彩灯已被熄灭。唯有天上的残月洒下来的柔柔的月光。就在此时,一曲柔缓的琴声从西边悠悠飘来,那琴声柔美,悠远,犹如那绵柔的月光,意境深远。众人听到了如此美妙的琴音,皆忍不住侧着身子,转向琴音传来的方向。

众人侧身向左,见到梨花边有一间不大也不算小的亭阁,那亭阁的四周皆被白色的纱帘罩住。透过白纱,大家隐约可见一位身着白衣的曼妙的女子,静静地坐在亭子中央,柔柔地拨弄着琴弦,奏出美妙动人的琴音。亭子的周围,围坐着几位侍女,在一旁奏乐,附和着那位亭子中的女子。

琴音悠悠,宛如天上飘来的神乐。不多久,两个侍女在亭子周围点燃檀香,白色的香雾弥漫整个亭子,将亭子映得如梦如幻,宛如天上的琼楼玉宇,而亭子中的女子宛如仙女般。话说张如画头上梳着发髻,戴着鲜花形状的头饰,头饰上散落着一抹抹的金色的珠子,垂在她的面颊前,当她微微动的时候,那抹珠子随着舞动,犹如丝雨般轻盈飘飞,非常地奇美。她戴着面纱,坐在亭子中央,一边抚琴,一边弹唱,随后,她轻轻地解开随身携带的一只用黑色纱布笼罩着的笼子。顿时,几百只、几千只萤火虫从黑色的笼子里飞奔夺出,因为亭子周围皆被白纱罩住,萤火虫无法飞出亭子,只能在亭子中翩翩起飞。那成千上万的萤火虫,犹如一点一点的夜明珠,跟随琴音的音符柔缓波动,宛如仙境,简直是美不胜收。

一曲奏罢,侍女们轻轻地掀开帘子,萤火虫才得于从亭子中飞出,那一点一点的光亮,慢慢从亭子中飞舞的场景,真是世上少见。

萤火虫飞走后,侍女们打开机关,顿时,成千上万的鲜红色的花瓣,从亭子的楣沿处缓缓飘落,宛如鲜红色的瀑布从天上飞流飘落,神奇美丽。

此时,张如画又弹奏着琴弦,一曲超美的琴音又缓缓而起。接着,张如画舞弄着身姿,在亭子中央缓缓起身,一边用手抚弄着琴弦,一边轻柔地跳起了舞蹈。那柔美的舞姿,宛如仙子一样翩翩欲飞,似乎她的身子已经轻盈得可以飘飞起来。而她一边舞蹈,一边不断地抚弄着琴弦,当她的身子离开琴比较远的地方时,她抬起来的脚,或者长长的裙摆或衣袖等处,系有一点点金属的钩边,在琴弦上拨弄,取代她的双手,同样能奏出绝美的音乐。她就这样轻歌曼舞着,舞姿柔美,犹如行云流水,而琴音渺渺,宛如天上神乐。真真是世间少有,绝世无双。张如画,一位宛如仙子般的舞神,她秉承了她的生母李青荷的天赋,特别地能歌善舞,然而,她的舞蹈比她的母亲还要绝美百倍千倍。舞动着的张如画,已经不似一个凡间的人,而是天上的神女,那蹁跹袅娜的舞姿,已经无法用平常的词藻来形容,引赋为证: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舞罢一曲,张如画缓缓解去身上披着的白色的纱裙,系在亭子一角,顿时,那件华美的白纱裙就变成为一幅可以作画的锦。

脱下外衣的张如画,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淡紫色的柔美的纱裙。只见她又抚弄着琴弦,弹唱另一曲。然后,她一边抚弄琴弦,一边摆弄着舞姿,并从琴座底下抽出一把长长的银色的剑。在月光的照射下,那把银剑透着一抹寒寒的光。而张如画的双眸,也透着一抹冰冷的寒光,犹如那银剑的寒光一样。她是一位罕见的舞神,然而,从她的舞姿里,隐隐透出一股深深的怨恨。那挥舞着的长剑,倾满了她内心所有的愤恨。其实,今夜的舞蹈,是她一手策划的。她将一生中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悲剧皆化为舞蹈的力量,化为柔美绝世的舞姿。

张如画舞弄着手中的剑,一边是舞蹈,一边是弹琴,一边还是舞弄着剑。随后,她将剑末轻轻地沾上了地上早已准备好墨水,将沾了墨水的剑舒舒柔柔地在刚才那件外衣变成的锦帛上作画。她舞动着最柔美的舞姿,弹奏着最美妙的琴音,舞弄着行云流水般的剑术,画着绝美的佳作。

约莫三炷香的功夫,一张美丽的画作已经做好了。那画上的,是一只凤凰涅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