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换姓(2 / 2)

囚禁也就算了,学这些没用的礼仪也就算了,穿得步都迈不开也就算了,竟然还对自己品头论足!男人这东西,当真是千百年来毫无进化可言,一个个普通且自信,女人们化了妆,便觉得是为了取悦自己。

“末儿哥哥。”安予冉将声调变得细细的,打着弯儿。

辰末脸上的神色微微一怔,心下便觉得什么软了去。

安予冉脸上还带着未被抹尽的口脂,用着安诗交予自己小娘子走路摇曳的模样,轻柔得像猫,一步一步走近辰末。

就那么一瞬,辰末的眼睛想被吸附了进去,那柔软的腰肢变得愈发柔软了。

她贴近辰末,辰末也不恼,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像是害了病般。

忽地——

安予冉一巴掌拍在辰末胸口:“男人果然都喜欢这样的,没意思。”

辰末瞬间醒了神,胸口还有些闷疼,好气又好笑。

“我画什么颜色的口脂,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和你没关系,我不是画给你看的!”

炸毛的猫。

辰末脸上红了一瞬,又淡下去,折扇一撑,手指的红染在了折扇上。但还是摇曳了一下,扇去了热意:“是往后你每日都要在我面前晃着,碍着我的眼。”

安予冉负起坐在床榻边:“我要见梦挽歌。”

“明日你就能见到了。”辰末道,“不仅能见着梦挽歌,还能见着国师府如今变成了何样,还有朝思暮想的白浔。”

“白浔?!”

安予冉蹭地站起来:“他还活着?还在城中?”

辰末不答,一拍手,从屋外走近十几名男子,男子皆身着黑衣,与平日里扛回安予冉的伙计看着没什么不同。

安予冉心里一顿,谁料那十几名男子齐刷刷地跪下了。

这地上似乎烫脚一般,安予冉蹦跶着过去就要将人扶起,眼睛还瞪着辰末,意为“这唱的哪出”。

下一瞬,十几人齐刷刷毕恭毕敬地喊道:“师父。”

安予冉懵了。

“这十二人,皆是打铁铺与首饰行当的后人,他们想跟着你学那些新奇的花样儿,心甘情愿拜你为师。好了,你们且下去吧。”

那十二名壮汉便离了屋内,只剩下懵逼一脸的安予冉,和淡然的辰末。

门磕上那一瞬,安予冉迫不及待抗议:“我会做这些,只有你知道,城中的规矩你比我清楚,你把这些事告诉其他人,不是把我推出去送死吗?”

折扇轻磕在安予冉脑门儿:“他们的嘴,比石头还紧实。”

“我不教!你要商棋,要戏,我都给你,都教你,但这个不可以!”

辰末瞧着那固执的小人儿:“你只需要教会他们,往后的利,也有你一份,我是惜才,做婢女,委屈了你。”

安予冉不吭声。

城中人都学了去,父亲还在哪里找到自己。她被自己打造的盒子圈了进去,一下子不得动弹。

辰末轻叹一口气:“你浑身上下都是把柄,任何一个,我都能致你于死地。你真当我是闲得把你从鬼门关拉出来?你再这般,不如也去陪着白浔的尸首挂在城门之上,也让人瞧瞧,白浔多年来护着的,竟是个女儿郎。”

“哄”地一下,安予冉脑中似有一根弦断了:“你说什么?”

“脑子不好使了,耳朵也聋了?”

白浔的尸首挂在城门上。

安予冉脑中只剩下这几个字。

他不应该逃了么?他竟然真的丧于火海中?

身体里的那一股劲儿又猛地想要冲出,听到白浔二字,那股劲儿就跟疯了般。安予冉咬紧下唇,面色浮现出痛苦,额头的汗珠也渗了出来。她努力强迫自己,坚定一些,不要被她夺了身体,再坚定一些,将她压抑回自己的身体。

辰末也瞧见安予冉的异样,只认为是她受了刺激,对白浔的情谊当真深切。

辰末有些不悦:“你的白浔再也救不了你了。”

安予冉只听清几个字,身体里的力量叫嚣着,安予冉拳头捏得紧紧的,指甲扣进肉里,强迫自己保持理智。但是这话,让身体里那人听了去,就如同狂风骤雨,安予冉上前猛地推开辰末:“你出去!”

力道很大,辰末毫无防备,被迫后退了几步。

这时,辰末才发觉安予冉的不太对劲,她手腕的青筋如同凸起的山峦,脸上通红,汗珠滚滚而落,似乎痛苦非常,那双眼有些不聚焦了。

“哪不舒服?”辰末想上前看看。

安予冉憋着一口气,将辰末一掌推出了房门,猛地将房门闭上,紧贴住门,不留出半点缝隙,声音断断续续,又无可奈何:“我答应你,够了么?你不要来打扰我,我想自己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