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打乱(2 / 2)

这是在摒弃他无用吗,他怎么会怕这种东西。

但这却不让他恼,反而像得到了某种宽恕般,愈发用力地,像想要融入安予冉的怀里。上一次被人哄着“别怕”,好似还是在年幼的医馆中,洛叔伯慈爱的模样。在那往后,没有人再跟他提起“怕”这个字,就连兄长都不曾有过,好似在他和兄长身上,“怕”是一种罪恶。

“要被你勒死了!药已经换好了,你快点给我松手!”

安予冉只感觉被人越靠越用力,后来干脆被双臂紧紧抱住腰。原本这十分逾越的举动,却实则给人感受分外单纯,他抱着安予冉,让安予冉觉得就像一只树懒,只是想抱住一棵树。

但是——

小树苗要被勒断了啊!

双臂松了松,但却没有放开。

“夫人,已经无大碍,我们先不打扰辰老爷休息了。”

那两个带着面具的人此时就要走了。

“哎哎哎——我不是夫人,请不要这么称呼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只是点头应道,并没多问。

这两人走了以后,禹习在这屋中,倒显得有些突兀了。

“习儿,你先出去,府中的一些事,我要与你予冉姐姐说说。”

辰末松开了安予冉,看向禹习。话倒是轻柔,有气无力地说出。见安予冉点了点头,禹习面色不佳地退出了房内。

辰末半倚在**,在安予冉的帮助下,披上了衣衫。

房门关上后,安予冉脱口而出:“那些是什么人,有一个人,和白浔好像,难不成是白浔的兄长之类,可我从不知道他还有亲眷。”

“呵,你啊。”辰末有些嘲讽般摇摇头,“这满院的尸首,都不如一个相似的身影值得你关心么。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如今是什么处境么。”

满园的尸首,辰末为何负伤,发生了什么,安予冉当然关心。

但突如其来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身影,就像水波一般,随时都会一扑而空。

“他们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逃离留存下的后裔。原本只能苟且偷生,但如今我们目标一致。”

“真正的主人?”

“年幼时,我曾听父亲说,这里原本不属于我们,但我们占领了它,并驱逐奴役了他们的子民。这些没有任何文字记载,是真是假,我也并不知晓。直到我真的遇见这些人,才开始真正相信父亲的话。”辰末慵懒地换了个姿势,依靠在安予冉身上,“再多一句,关于他们的事,我都说不出来了。”

安予冉本想躲,辰末却轻轻地说:“如若明天我便死了,你想起自己躲开了我,定会后悔为何不让这个受伤的人依靠片刻。我只不过是喜欢你身上那草木气息,让人舒坦,这种时刻,我疼痛难捱,也找不出更好的缓解疼痛的法子。”

“话这么多,看来好得很快嘛。那那个与白浔相似的人,究竟是谁?”

辰末笑了笑:“相似?我看不出来,不知道你说得是哪位。他们戴着面具,是长期逃亡躲避的习惯,若是让他们在陌生人旁摘他们是没有规矩的野兽,但也是我们暂时的伙伴。不需要把好奇心放在他们身上,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安予冉不与辰末再诉说这件事,她想着一会儿找到那人,自己看个究竟便好。但又焦急着,怕他们很快离开。

“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怎么我一来,就看见你们这副模样,那些人究竟是谁杀的。”

辰末默了片刻:“本来计划并非如此,只是要让允石师父看见卯氏背叛的证据,再将祖氏带走。却没料想,卯氏对外租赁土地的租客门,处心积虑,想要将我们一锅端。

“不过也好在,那群蠢货,觉得我们好对付,只派来数十人,而你所好奇的那些人,本是我找来收尸的。险些,你今日便瞧不见我了。”

辰末并未说谎,原本彼此间一触即发的危机,就在某个片刻被从外冲进来,穿着奴人服饰的人所打断。

禹老爷当时坐在距离内室最近的地方,便躲在床下,拣回一条命。辰末在危机时刻传出信号,跟随在这附近的“盟友”出现,虽然是晚了些。

只是现在,新的问题出现了,该留下回城的人,都死了。

只能另改计划,护送禹老爷带着卯氏背叛的证据回城。

可现在,他们在此处已经不安全了,对方或许还会继续发起偷袭。

禹习必须作为“钥匙”留下,他们必须尽快到禹氏的封地,先保命,才能继续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