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见白乐人,辰末蹙眉,无法一击毙命。
眼前的情况,看来一场恶战难免,但硬拼不是好选择,只能先退。
白乐被辰末丝毫不畏惧的态度惹恼,狠狠地说道:“我记得,辰老爷身旁总有个小娘子相伴,听闻此行也是一起出得城。如今主子都要命丧黄泉了,怎不见那小娘子呢,莫非是提前跑了。”
瞧见辰末神色微变,白乐心里舒坦许多。
“将辰末缉拿,其余人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烟尘四起,马蹄声,刀剑声,混淆山林。
与这一山之隔,山林间的简陋小屋,却是另一番景象。
安予冉在迷蒙中,感受到一阵暖流,寒冷僵硬的身子,在这温暖中,渐渐舒展。视线浑浊,隐隐约约看见一团火光,还有一个人,正坐在光对岸。
鼻腔里还残留着被吸入的粉末,引起了苦涩与不适,想用力呼入新鲜空气,却被呛得不住咳嗽。
脚步声在耳旁响起,由远及近,停留在安予冉身旁。
安予冉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个朦胧的身影。
隐隐约约,安予冉想起先前发生了什么,有气无力地张开嘴:“禹习?”
似又觉得好笑般,自顾自笑起来,咳嗽不断。
安予冉至始至终没想到,同是穿越者的禹习,看起来那么胆小的禹习,竟然会对她下药,对她不利。她来到此处,处处防范,怀疑过多人,却不曾怀疑过禹习。
“喝些水吧,予冉。”
水碗被端在安予冉面前,安予冉想推开,却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周身的乏力还未消散,毫无反抗之力。
“拿开!”安予冉转过头去。
禹习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我真的是在救你。我们再在这等一会儿,国师大人就会接我们离开。”
“国师?”安予冉心里猛地揪紧,“辰末他们现在在哪里?!”
“国师已经将他们包围了,如果你在那,也会死的,我向国师举荐了你,国师很看重你,会给你——”
“阿呸!亏我是真心担忧你,想着要带你一起离开!你什么都知道,哄着我玩呢。什么山中隐士,是你故意给我编造的谎话。我的事情,你们到底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是国师大人告诉我的。我也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离开,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是没有办法。”
安予冉悄悄地摩擦着身后的麻绳,视线终于恢复了些,能看见禹习那张依旧惊恐失措的脸。他是真的胆怯,并不是演出来的。
“白乐就派你这样的人来捉我,可笑。”
“我真的是意外来到这里,我先前对你说的话并没有虚假,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我父亲重病需要钱,我才四处兼职。我来到这里,被国师发现,他本要杀了我,但不想死,他便让我做这些事,让我接近你,杀了你。”禹习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似懊悔万分,“可是我觉得,你在此处是真的能和我说话,关心我的人。有好多次,我都可以杀了你,但是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其他人伤害你。我甚至想,和你们一起,杀了白乐。我说得都是心里话……”
“但你还是出卖了我们。”
安予冉不动声色,将背后绳索摩擦,好在是这样不中用的禹习,如果绑走她的是其他人,恐怕事情就难办许多了。
“予冉,我真的没办法。这几日,我惴惴不安。我知道,辰末想杀我,只要到了禹氏封地,我就凶多吉少。我只能,只能……你放心,就算我们暂时没办法离开,但从今往后,禹府便由我掌控,我会保护你的,我们还有机会。”
安予冉低下头,双手沉在身后。
深叹了一口气:“可是……”
禹习抬起眼来,看向安予冉。
猛地,禹习感到眼睛涩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发出惊恐哀嚎。
“我不想要你给的机会。”
安予冉将手中的泥沙吹落,绳子已经解开,只是体力还并未恢复。
安予冉检查身上,机关盒还在,看见门外马匹,跌跌撞撞跑出,跨上马。
安予冉忍下那股愤怒。
“希望你父亲早日康复。”
一声马蹄,安予冉头也不回远远离去。